薩廉阿從背后抽出一支小小的三角形背旗,向烽燧揮舞幾下。
哨望的甲兵立刻消失在烽燧頂上,顯然是進到屋子里給里面的軍官傳信去了。
薩廉阿嘴角掛起一絲冷笑。
這個理由是他想的,在金軍眼里十分合理——齊軍占領蓋州后,娘娘溝一代沿海地區就成了金軍最后一塊鹽產地,住在遼陽的各位大大小小的主子都盯著這一塊,時刻派人查看鹽數是應有之理,不關心產鹽情況才是怪事。
他帶著樸南伊趁月色,直接從海上登陸,然后找個合適的地點隱藏到第二天黃昏,再以留宿為名進入烽燧。
理由很完美,金兵不會懷疑,而只要騙開烽燧大門,兩人控制大門幾分鐘時間,讓突擊隊順利進入,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之后最少兩個功勞到手,他薩廉阿就是正經八百的大齊平民了。
到時候,攢些錢買個高麗婢子,生幾個娃娃,再當幾年兵,他還能擁有一塊土地。
‘果然,我是勇士,到哪里都能過好日子。’
“主子,您叫啥名?”那望哨有出現在烽燧頂上,對著薩廉阿問道:“阿魯補主子是哪位勃極烈主子麾下?”
薩廉阿一聲冷笑,這是考他呢,若是回答不上來,身份就會被懷疑吧?
不過他在金國的時候曾經官至謀克,這問題自然難不住他。
“滾你娘的狗奴才!”薩廉阿怒喝道:“阿魯補主子也是你能問的?不想要你的腦袋了?”
阿魯補是完顏宗干之孫,完顏迪古乃之子,這顯赫的身份自然不是一個小小的前線望哨可以拿來詢問的。
那望哨被一通痛罵,又一次灰溜溜消失在上面,片刻后,烽燧的大門被打開。
薩廉阿強忍著內心的激動:成功了!
其實,以女真人之間的關系,既然打著阿魯補這面大旗,對下面奴才沒一點好臉色才是正常情況,若是剛才老老實實回答說:
阿魯補主子是完顏宗干主子麾下,那對面保準一頓重箭射下來。
‘真是賤,挨了罵反而信了老子。’薩廉阿想著:‘若是在我們大齊,天大地大軍法最大,管你什么身份,老老實實報口令才是真的。’
薩廉阿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已經逐漸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齊國人。
這個女真人一臉獰笑著走進烽燧的大門,進門的時候,他有些得意的朝門外看了一眼。
他知道,那邊看不到人影的荒野里,埋伏著他的戰友。
當天晚上,薩廉阿用一柄切肉的小刀割開了熟睡中的烽燧負責人的喉管。
然后與樸南伊一起殺死了看守烽燧大門的幾個守軍,打開大門放埋伏在外面的齊軍突擊隊一擁而入。
這個烽燧是一個二層小樓,平時住在二層的只有烽燧守官,其余二十多人都在一層熟睡,因此突然沖進來的齊軍士兵輕易殺光了睡眼惺忪的女真守軍,在狼煙點起來之前,就控制了這座烽燧。
女真韃子針對齊軍的警戒線,被輕易騙開一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