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剛剛出發,臨安城內以及附近所有多少有點本事的人物就全都知道。江北的太子妃、皇太孫一行已經到了。
城門稅吏自然是得到吩咐不得有絲毫阻攔,從碼頭到文府這一路,甚至還有人專門驅趕行人,隱隱封了路。
他們做的太刻意了,以至于徐代灼一眼就看出問題。
“這都進城了,路上還是幾乎沒有行人。”
徐代灼放下馬車窗簾,語帶不屑的說:
“至于嗎!這是連路都封了!”
寬敞到足以放下一張書桌的車廂中,文月正在翻看幾份報告——她還負責著帝國的婦女工作,即使到江南來,這些關于帝國婦女勞力調查的重要報告也得盡快審閱完畢,因為這對她所管理的婦女部接下來的工作十分重要。
她頭也不抬的說道:
“現在還是好的。”
“我們是來探病,他們不好半路湊上來,等我們在文府安定下來,肯定會有很多人一探望你外公病情的名義上門拜訪,到時候你就知道什么叫‘至于嗎’了。”
“媽媽,會有很多人來嗎?”徐代灼的小妹妹,今年虛歲才六歲的徐代煣甜甜的問:“會有新朋友找我玩嗎?”
“當然不會!”虛歲十歲的徐代煥大咧咧的說:“來的肯定都是些大人!沒人陪我們玩的!”
徐代煣小嘴一癟,語氣中已經帶上哭腔:“那哥哥你陪我玩……”
“不行,我還有作業。”
“你就陪陪她吧。”徐代灼拍拍弟弟的腦門:“你那點作業用不了多長時間。”
“可我……”
“沒有可是,我有時間也可以帶你們出去,不過這次我有很多事罷了。”徐代炫擺出一副兄長的模樣,輕松壓制弟弟的掙扎。
文月終于從她的文件中抬起頭來了,她抱起女兒,溫柔的說:“小煣不要哭,你外公家也有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跟他們一起玩好了,你會有很多新朋友的。”
現在,徐世楊有七個孩子,其中老二徐代灼、小六徐代煥和小七徐代煣是文月親生,所以這次都跟著她一起南下。
其他幾個小子,除了老大徐代炫已經隱隱有了自己的事業外,都還跟著母親一起生活。
徐世楊管家的一個特色就是,他的妻妾都有很多工作。
比如趙珊現在負責燕京的女子護理學校,為帝國各大醫院和軍隊提供女子護理人才,有太子的側室負責,旁人就不會誤會這種女子護理學校與以往的女營有什么關系。
趙琳負責婦女部下屬的女兵和女民兵動員部門;顧橫波依舊在負責宣傳部,以官銜論,她甚至跟文月平行;就連高麗郡王家那位當做玩物送來的那位翁主,如今也在禮部下屬的都亭驛(在華夏不再只是外事接待部門,而成為整個外交部門的代名詞)擔任北地外蕃(索倫各部和高麗)司的事務助理。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業和大量工作,也就沒心情去搞什么宮斗,而各自的親生孩子各自帶,也確實比較容易培育親子感情。
如果從封建道德觀上來看,妾室所生的孩子理論上都算文月的孩子。
不過因為徐世楊的這種做法,妾室的孩子對文相公這個外公并無多少感情,因此這次也就干脆沒有跟著一起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