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其他那些跟皇帝關系不是那么近的宗室也不敢去西北搶皇長孫盤子里的菜。
他們都在等待。
等待帝國統一江南,達到控制力的極限,然后再尋找極限之外的土地。
他們不用等太久。
1795年三月底,文月和徐代灼一行人動身返回江北。
按道理來說,他們,或者至少文季,應該在江南為文及甫服喪至少三個月(或更長的時間)。
但是文及甫一走,大江南北的局勢瞬間變得冰冷起來,徐世松甚至開始在臨安動員廂軍和壯丁前往江淮布防。
這理所當然的遭到了臨安大戶的抵制——大周的廂軍早就已經從地方駐留部隊淪落成各級官員和豪門大戶的奴仆機構。
無論地方上有什么雜役,比如筑城、修路、運糧、官員的侍衛、迎來送往等等工作都是由廂軍為主完成的。
徐世松調集各地廂軍北上,在大戶們眼中就是他在侵蝕他們的權益,這當然不可能。
至于民間丁壯,那就更不行了。
隨著北方經濟逐漸恢復,甚至有壓江南一頭的趨勢,大量移民在北朝經濟優惠的吸引下前往北方。
原本充斥著大量流民的江南勞動力市場變得十分匱乏起來,大戶們本就缺乏足夠的奴仆做力活,若是再讓徐世松調走一部分,他們家的工作誰去做?
徐世松對這種“自己人”拖后腿的行為十分無奈,他不得已親自面圣,請求隆道皇帝下達動員命令,為前線禁軍、新軍25萬將士準備預備兵員和負責后勤的勞動力。
然而這一次支持他的只有文仲,連包拯都不愿意動員大量人力上前線——原因很簡單,那些被動員的人本身不想上前線。
報紙上正在連篇累牘的報道北方的軍紀是如何嚴明,他們對漢人平民是如何的秋毫無犯,以至于江南的老百姓都覺得北方南下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大問題。
但若是上了戰場,刀槍無眼,你總不能還指望人家手下留情。
士紳百姓難得的上下一心,對抗官府的時候,至少大周的官家是沒有什么辦法的,何況大部分地方官吏本身也在首鼠兩端。
徐世松的動員計劃鬧得沸沸揚揚卻是毫無成效,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下,文月、文季、徐代灼他們意識到繼續在江南待下去很難說會不會引發大混亂,因此文相公頭七過去不久,立刻悄然北返。
說是悄然,但各路一直盯著文府的目光還是很快發現了痕跡,一些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諾的江南豪族趁著這最后的機會,塞過來無數昂貴的禮物,其中甚至還有白玉做成的寶座……。
文月對此哭笑不得,所有禮物不管輕重,全都留在文府,讓文仲頭疼去吧。
但也有一些“禮物”不好留在江南,那就是以四大豪族為首送上來的一些妙齡少女。
按他們的說法,這些女孩是來給文相公之女做些粗活的——看起來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家的小姐其實不配帝國的皇孫,于是想要迂回一下,讓這些女孩在太子妃身邊侍奉。
這樣至少繞過了選秀這個程序,女孩們在皇太孫身邊也會經常露臉,機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