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脫殼?做夢!”
熔爐般的拳意被他催化到極點,宛如在天地雨幕中撐起了一個干裂酷熱的熔巖天地,獸吼驚天,威煞如海。
高奎罡氣沸騰,雨水不待落下,便被他渾身逸散的高熱蒸發為一片白茫茫的霧氣,男人一對銳眼只盯著那抹幽影,俯身長掠而去。
由于近年來,多次與幽天泉弟子對敵的經驗,高奎早就知道他們身上那甲胄的底細。
這種甲胄內蘊妖魂,只要以神意催動,便可激發那妖魄所承載的神通,至于是何種神通,便看那妖魂的品質了。
對于為何林棠箓遲遲不愿激發甲胄內的妖魂,高奎也有幾分猜測。
畢竟,如果其中某種威力巨大的殺伐神通,以先前此人不惜一切也要和他以傷換命的氣魄,定然早已使出,可他卻選擇藏拙至今。
所以,高奎知道那神通多半是某種逃生秘術。
林棠箓則不免嘆息一聲,以他的心智,自然知道彼兩人敢于在此伏殺自己,定然有著某種依仗。
所以他一開始便做好了兩種計劃,一是嘗試短暫分割戰場,堵上一切先殺一人,再依托甲胄的堅固,與另一人周旋。
若是不能達成第一步,便也做出死戰之態,在趁機借助這門妖甲神通逃遁而走。
他這副妖甲中所含魂魄,乃是號稱有九死九化之能的神蟬后裔,盡管只有一絲血脈,可也能保得林棠箓性命不失。
可事到如今,林棠箓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小看了天下英雄人物。
他所仰仗的甲胄被那小子斬破,就連逃生的神通也被看破,已是進退兩難之局面。
林棠箓心知肚明,就算自家體魄修行再高,終究沒能邁過那條界限,難抗對方神刀。
甚至就算沒有那口刀,憑那兩人的手段,只緩緩消磨,也能將他一身筋骨拆散磨碎。
更別提,他為了激發這道神通,已將一身氣血化入金蟬虛影之中。
唉,不過是來此收割一批妖獸魂魄,怎會如此?
林棠箓現在能做的,就是不斷燃燒氣血,已期望能夠逃過身后那人的銜尾追殺。
可高奎那煉化妖魔血脈中那份遠古記憶而成的兇悍拳意,卻對自家這份妖魄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林棠箓甚至能夠感受到,那本該完全泯滅的妖魔意志,竟然還有一絲殘存本能,驅動著自己向高奎靠近。
林棠箓這才明白,為何最近披掛妖甲出門的同門,傷亡率竟然比以往高出數成,原來這天荒軍竟然已經有了反制妖甲的武功!
思及此處,林棠箓只能絕望地閉上了眼。
——
半刻鐘之后,小溪畔。
高奎提著一頭顱,向關山越緩緩走來。
魁梧的男人豪笑一聲:
“魔崽子已授首矣!”
關山越扶刀而立,也笑道:
“高兄洞燭機先,適時把握戰機,關某佩服不已。”
高奎嘿笑一聲,拋出說中頭顱:
“要是沒有小兄弟的配合,只憑我老高那破銅爛鐵,可還真殺不了這小子。他那具甲胄的品相,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關山越則有些好奇:
“高兄,這甲胄,究竟是何來歷?竟有如此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