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天命祭師的吩咐,受封日在天降異象的后一天開啟,梭摩圣火下圍坐著梭摩雪族第12代族長和長老們,他們手中握著金色的短桿,口中念著晦澀難懂的法訣,整齊而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面。
圣火之下站著的就是那個身穿白皮襖的姑娘,與昨日在雪川上不同,她的紅發繩不是高高束在腦后綁成個馬尾辮,而是被折成了好看的花型,點綴在散開的長發后,像是由專門的侍者打理好的,顯得格外溫婉。
只是她的表情有些呆滯,腦子里全是受封儀式開始前夜族長跟她說的那些話。
前夜。
“小玉,族長爺爺有些話,必須在受封儀式開始前讓你知道。一直沒有告訴你,是想讓你在真正成為雪之神女前的這十幾年過得開心點,無論是教授你仙法還是鍛煉你的體質,我從未苛求過你什么。因為一旦成為了雪之神女,你就不再是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了,今日儀式之后,你得到的不只是無上榮光,更要肩負起家國使命。”
“民眾只知雪之神女血脈從未斷絕,一出世便是風光無量,可保朔北不受外界侵犯。可未知何故,每一代雪之神女的天賦血脈越來越稀薄,且這種血脈無法傳遞給后代。從我族被流放以來,除了帝君特許的仙法場地外,不被允許使用仙法,整體的實力必定倒退,如今算上你這一代雪之神女,流失了將近一半的血脈天賦,早已不復雪武姬鼎盛時代的風光。”
“好在近百年來并無大的戰事,各界對此并無察覺,天命祭師嚴令不許走漏消息,整個朔北只有寥寥幾人知道此事,可時間久了必然會露出破綻,四方一直維持的平衡如果被打破,朔北第一個會被其他三方分而食之。”
“當下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雪之神女血脈徹底衰落之前吞并他們。放眼四界,苓南與朔北相距甚遠且所修仙法詭秘莫測;雋西民風彪悍驍勇善戰,非我族人能輕易抵擋;唯有懷東,從第一女將魏姿琳隕落后只剩以防守著稱的懷東六將和大姓世家支撐,若計謀得當,多方勢力明爭暗斗,尚有機可乘。所以帝君與天命祭師決定讓你成為朔北的一把尖刀,直刺入敵人的心臟。”
“雪弗爺爺,雖說我這幾年學了不少東西,但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連你我都打不過,更不要說懷東帝君了。我如何能成為朔北的尖刀?你就不要跟我說笑了。”
“讓懷東衰敗的方法,并非只有戰爭和殺戮。你可知當初懷東的第一女將魏姿琳為何而死?”
“自然是我們梭摩雪族犯了錯誤,連累人家孤軍奮戰。如今都被趕到這極寒之地了,也沒什么好辯解的。”
“這是只有梭摩雪族族長才知道的秘密,如今你已成為我族回歸的希望,所以將此事告知你無妨。先族長之所以搖擺不定,是因為當時意外救下過一個魔域之人,他為了報答我們,將自己知道的秘密全數告知,因他所說之事后來一一應驗,所以我們才會有所動搖。”
“什么樣的事竟會讓一個族長選擇相信敵人的鬼話,背叛仙界和大帝君?”
舜玉對此多有怨言,若不是百年前那個自以為是的族長,自己怎么會生在這極寒之地中,所有的族人因仙法禁令而仙力倒退,再也不是曾經那匹叱咤雪原的閃電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