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鳳圖是披掛門武師,你之前也從未拜在三皇門下。所以,這一招并非從師長處堂堂正正得來,而是盜學了云館主,是也不是?”
“……是。”陳酒面沉如水。
“諸位也都聽到了,”
郝城拔高聲音,
“這個陳酒,頂著左鳳圖弟子的名頭,用著披掛門的刀,卻在擂臺上現學現賣別家武藝,憑此才僥幸取勝。這是什么?這是偷盜!”
“自古以來,偷便是罪。”
“偷財之人,由苦主處置;偷權之人,由國法處置;偷藝之人,放在早年間,是要當著武行全體同仁的面剁手剁腳,永遠逐出津門的。”
郝城劍指陳酒,語氣激烈,
“你打擂不用自家武術,是對師門不孝;盜用別家秘傳絕學,是對同行不義。”
“陳酒,摸著良心自問,你有臉站上擂臺么?”
“諸位幫忙評評理,這樣一個不孝不義的無恥小人,有資格站上擂臺么?他憑什么來我玉山館叫囂踢館?!”
舉座嘩然。
議論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仿佛一**巨浪拍向漩渦正中的陳酒。
玉山館主寥寥幾句話,卻是憑著武行的老規矩徹底否定了陳酒踢館打擂的法理!
“偷……”
“盜……”
“小人……”
“不孝不義……”
陳酒面無表情,反手握刀劈向地面。
咚!
刀背重重砸落,砂石四濺而飛,沉悶的響聲壓住了嘈雜的喋喋之音。
“你說完了么?”
陳酒凝望冷笑連連的郝城,眸子黑沉如墨,
“說完了,換我來說。我不說你,說一說你的梅花螳螂門。”
“梅花螳螂,由淳化王郎所創。王郎本是螳螂十八湊的傳人,他將太極、通背、貍拳之精華,融于螳螂拳,始成梅花螳螂雛形。”
“二代祖師趙珠,又汲取崩補、八肘;
三代祖師李秉霄,取藝于羅漢拳、**門,縫補于自家套路,融會貫通,梅花螳螂至此才有了秘不示人的‘摘要’拳招。”
“就連螳螂八仙劍,也是脫胎于武當八仙劍,步法略有不同而已。郝館主,是也不是?”
郝城臉色難看,嘴唇抿得發白。
陳酒踏出一大步:
“是也不是?”
“……沒錯。”郝城悶聲回答。
陳酒一字一頓,滿堂清晰可聞:
“我只不過在擂臺上臨時仿了一招而已,就被你說成了沒臉沒皮的小偷;你家祖師爺不知從各門各派學了多少東西,日夜推敲,融為一爐,他豈不是大奸大惡的巨賊?原來梅花螳螂一門盡是賊子賊孫,玉山館是武行最大的賊窩!”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郝城臉青一陣白一陣,指著對方張嘴欲噴,卻也無言以對。
“郝館主,現在你來說,我到底有沒有資格上擂臺?”
玉山館主默然幾秒鐘,深吸了一口氣,持劍手腕輕輕一抖,寒芒四溢。
“梅花螳螂,郝城。”
“披掛,陳酒。”
話音剛落,陳酒一個躍步沖了上前,五尺苗刀仿佛一輪凌厲的滿月,朝著郝城微張的嘴巴悍然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