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屋里應該有煤油燈……”
“不點。”
霍殿宇背靠著離屋門十步的墻壁,沉肩墜肘,大槍在雙手之間虛握,槍尖順著槍桿重力的弧度垂地下指,仿佛低垂的蛇頭。
咚咚咚。
“誰?”載臨臉一僵。
“王爺,是我。”宮晉的聲音,“我來……”
“你不用來,屋里有我,夠了。”霍殿宇嗓子沙啞如磨鐵,打斷了宮晉,“你出去看看。”
“……”
“快去。”
“明白。”
門外,宮晉眼神怨毒,握緊了手里的夜戰刀,扭頭離去。
……
“十九個。”
陳酒從兩只胸腔中拔出雙刀,金屬和肋骨摩擦出不太悅耳的聲響。腳下是大片的血泊,鞋底一抬,拔出黏連的血絲。
上船帶的四個手雷都用光了,各個樓層的侍衛也基本都解決掉。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六個人根本不是陳酒動的手,是他們自己在黑暗中一頭撞上,驚慌之下胡亂開了火。等陳酒經過的時候,路上只有六具滿是槍孔的尸軀,他順手補了個刀便繼續往前。
按照薛征給的輪船圖紙,只要再過一個拐角,就是載臨的豪華客室。
時間緊迫,疤臉他們此刻還在電箱室里苦撐,陳酒不再浪費時間,邁開腳步正準備過拐角,口袋里的神社御守寒氣一冒。
鐺啷!
沉重的寒風兇悍當頭劈來,陳酒手腕一翻,橫著長刀向上格開。
冷兵器?
霍殿宇?
一邊想著,陳酒丟開另一柄長刀,進步前抵,一記披掛門的單劈掌往對方脖頸抹去,同時握刀的左手往外一折,苗刀將敵人的兵器裹向一側。
呼!
那人抽刀撤步,陳酒單手刀緊跟而上,想把對方的兵器留下,但刀刃上猛地襲來一股短促而剛猛的力道,居然真讓那人掙脫了出去。
即便如此,單劈掌的指尖依然刮中了脖子,令對方一聲悶哼。
“夜戰刀?”
陳酒的眼瞳在黑暗中隱隱發亮,
“霍殿宇的弟子啊。”
這時候,燈亮了。
……
“殿宇,燈亮了。”
載臨看了眼燈管,臉上涌出激動的潮紅。
“嗯,亮了。”
霍殿宇應付一聲,持槍站樁穩如山巖,一雙耷拉的眼眸無精打采。
“侍衛們怎么還不來?人呢?”
“死光了吧。”
“……”
墻上掛鐘滴滴答答,屋內氣氛僵凝。載臨的臉色又白了下去,比剛剛更加難看。
咔噠。
上膛的聲音。
霍殿宇雙手腕子一晃,肌肉霍然緊繃。
下一秒鐘,門鎖被一連串子彈硬生生轟開,緊接著一道身影撞了進來!霍殿宇猛然踏步,五十歲的腰背爆發出堪比青壯的筋骨力量,大槍幾乎在同一時間抖刺而出,兇狠戳入那人的腹肚!
“宮晉?!”
霍殿宇沉如深潭的眼神,終于一跳。
說得準確一些,是沒了腦袋的宮晉。
與此同時,陳酒提著雙刀一步沖入屋子,隔著數步距離,臉上是濃郁到極點的猙獰戾色,眼中洶涌著血浪般的兇紅。
“霍、殿、宇!”
長生燕子刀甩手丟擲而出,如虹的刀芒堪比電閃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