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作灶,祭祀。
鳳圖武館,開張大吉。
……
津門城郊,西廣開亂葬崗。
似有似無的腐爛味兒伴著蒸出的煙氣繚繞,墳包錯落,紙錢泛黃。
“要不要給左師傅遷個墳?”薛征拄著拐杖,開口問,“我可以安排。”
“我師父睡得香,何必打擾。再說了,亂世忌厚葬,便是慈禧都讓人刨棺辱尸了,換個好風水,反倒不如亂葬崗子來得安定。”
薛征前頭兩步距離,陳酒面對墓碑盤坐,正在倒酒擺煙。
他臉龐上裹著厚厚的繃帶,只露一雙眼睛,眼皮眼眶微微泛青,是腑臟受傷未愈的遺癥。
“那好。”
薛征點點頭,
“今天是鳳圖館開業的日子……”
“不去了,剛殺了載臨,鳳圖館附近眼睛多,別讓曹六受牽扯。”
“倒也是。”薛征笑了笑,“說來可笑,你的武館開張,武行沒有一家上門慶賀,卻都送了帖子。看來,他們是認下你這個津門第一了。”
“認我,是因為霍殿宇死了,而我還活著。”繃帶下,陳酒扯了扯嘴角。
“以后想去哪兒?”薛征摩挲著拐杖,“我可以推薦你去軍隊里擔任教官,或者去金陵的中央國術館當供奉……”
“好意心領了,”陳酒搖搖頭,“但我自有打算。”
“那我就不插手了。”
“老薛,我想和我師父單獨說幾句話。”
“了解。”
薛征頓了頓,“山長水遠,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薛征扭頭離去,墳前只剩下陳酒一個人獨坐。
風吹衰草,簌簌作響。
“師父,”
默然了一會兒,陳酒輕聲開口,
“我贏了霍殿宇,也殺了霍殿宇。擂臺之上,堂堂正正。津門第一的名頭,我替咱們披掛門爭下來了。”
“霍殿宇人不老,槍也不老。他很強,單以武藝論,堪稱精妙絕倫。但贏他,其實沒有我想象中……那么困難。”
“因為他怕死。”
陳酒發出一聲略顯沙啞的笑,“十年前靠擂臺搏命一槍槍搏出頭的武行頭牌,居然會因為在那個位子上坐得久了,開始貪生,開始怕死,開始為了保住位子不擇手段,丟失人格。武行頭牌都成了這樣,津門武行還能好么?”
墓碑默然而立,風聲暫時休止。
陽光和煦。
“師父,咱們當初閑談,你說你想將披掛門發揚光大。你又問我,我說我沒想好。”
陳酒眼瞳里微閃著光,
“我現在依然沒想好,但我知道,我絕不想成為他們那樣的人。你留給我的刀,我不會讓它變鈍。”
這時,耳畔響起熟悉的機械音:
“任務一:在津門開張一家武館,并得到武行的承認(已完成)。”
“基礎任務已完成,特殊任務已完成。即將回歸。”
“該走了啊……”
陳酒深深看了一眼墓碑,
“師父,我走了,你睡好。”
他的身影逐漸變淺、變淡,變得模糊不清,最終蹤跡全無,就像一潑墨跡,從這個生活了兩年多的世界被徹底洗去。
“恭喜,擺渡人陳酒,你完成了本次初始苦舟事件。”
“評價:甲。”
“回歸中……”
“開始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