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壓在【獵犬】身上,雙方的肋間霰彈銃同時向內收攏,臂載三眼銃火舌噴吐,子彈在短距離內爆發傾泄,幾乎只一瞬間,便將兩具甲胄的外鎧打成了亂糟糟的蜂窩,裸露的齒輪銅管好似血管器官。
“呵呵……”
這種情況下,【獵犬】的面鎧里居然冒出了一陣陣笑聲,“你就像一條被奪了食的瘋狗……”
話音未落,
【燭龍】一記頭槌,用額頭的漆金龍首朝著對方的面甲重重一鑿!
話音戛然而止。
面甲凹陷下去一塊,邊緣隱隱滲出血色。
【燭龍】一戟卡住迅捷劍,一戟撕咬著肋間,持續發力的高壓運作之下,甲胄內置的大大小小的鍋爐噴涌高溫,關節部件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響音。
“呼……”
【燭龍】拔出右手短戟,向下一刺。
只一擊,布滿缺口的戟刃便戳穿了對方本就近乎破碎的胸鎧,貫穿胸膛、鍋爐與燃料背包,將對方牢牢釘在了雪里!
滋~
蒸汽泄漏的聲音無比刺耳。
大紅甲胄面鎧剝落,露出了一張針腳好似蜈蚣的殘缺臉龐,變形而又丑陋。
“你毀掉的,只不過是一具軀殼,是我眾多藏品中不算太貴重的一個。”
它嘴角大大咧開,
“就算你成功了,又能改變什么?兩支關寧鐵騎已經折損大半,你的先鋒軍雖然暫時占據主動,沒有后續兵力支撐,也只是烈火烹油。抬頭看一看周圍吧,看看包圍這里的西方狼群是多么饑渴,看看你的千戶所,如何變成廢墟……哦,你好像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
“我也建議,你抬一抬頭。”
【燭龍】搖搖晃晃站起,一枚裂紋的軸承從傷口中掉落,正好砸在對方臉上。
“來,抬頭看。”
“達達尼昂”抬起一雙死氣沉沉的黯淡眼眸,眼底旋即映出了……隕落的星光。
……
“抬頭,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陳酒雙手拄著刀柄,放低目光。
他的腳下,金發女子被鳳圖刀釘在堅硬的巖石上,包裹嬌軀的紅水銀薄得近乎透明,已經無法再修復嚴重的傷勢,兩支獵熊矛仿佛死去的劍魚一般隨處散落。
沒什么懸念,也沒什么跌宕。
能夠沐浴紅水銀、吸收紅水銀的類人生物,對于陳酒來說很新奇,但也僅僅只限于新奇而已,對付起來真的費不了太大力氣。
“第一個問題。”
陳酒指頭輕輕叩打著刀柄,
“你是人,還是羅剎?”
“……”
陳酒也不在意,自顧自問:“還是說……你曾經是人,然后變成了羅剎?”
女子繼續默不作聲。
陳酒啞然失笑:
“你不會聽不懂我說的話吧?我明明用的是斯拉夫語。或許我該換成韃靼語,或者蒙古語?”
出乎意料的,女子默然片刻,居然做出了回應:
“你的口音,很爛。”
“原來聽得懂,那就好辦了。事不過三,你還有最后一次機會。”
陳酒掌心抵住刀柄,微微一壓,
“你的名字,是叫做……瓦西里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