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大眼睛盯著寧瑯看了許久,或許連寧瑯自己都不知道,他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眼神中帶著一絲殺氣,彩兒察覺到之后,連忙跪了下來,聲音哽咽道:“妾身隱瞞公子是妾身的錯,還請公子看在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的份上,饒妾身一命。”
說話的時候,彩兒全身顫抖,像是嚇得不起。
寧瑯很快就鎮定下來。
他開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自我反思。
為什么她外表看上去毫無破綻,明明白天和剛才都和她接觸了一段時間,為什么自己竟然看不出來她是個妖。
這不符合常理!
寧瑯再次看向地上的彩兒,如果不是身體接觸,讓他覺察到了彩兒體內的妖氣,他到現在也無法相信彩兒竟然是個‘妖’。
到底是什么情況?
寧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原因,他見彩兒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于是上前兩步蹲了下來,用手勾住了她那張梨花帶雨的俏臉,而后直接問道:“這里的人都跟你一樣是妖?”
彩兒還在求饒,她似乎是不敢回答寧瑯這個問題。
但寧瑯卻呵止道:“回答我的問題。”
彩兒這才點了點頭。
寧瑯又問:“為何…你們一點都不像妖?”
彩兒傷心欲絕地說道:“因為我們是‘魚人’。”
“魚人?”
“外面的人都說我們是人類和魚妖的后代,但…但我們從來沒把自己當過妖,從未見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
寧瑯道:“你這境界也做不出那種事。”
彩兒哭泣道:“我們雖然是半人半妖之身,但是既沒有人類的修行天賦,又沒有妖的種族天賦,大部分像我這樣的,一輩子也無法突破六重天境,可是為了在這里存活下去,我們就只能像那群春夢樓女子一樣接客賺錢,但是我們的價錢卻要比她們低得多,所以來這里的客人多半也是粗俗之輩,我也是一時興起,冒犯了公子,還請公子大人有大量,饒妾身一命。”
人類和魚妖的后代,怪不得看上去和人類并無區別,只是在體內有妖氣存在。
寧瑯這也算是見了一次世面。
他看了一眼還在顫抖的彩兒,想起自己剛才一把把他推開的畫面,心里竟然有些自責,他輕聲道:“起來吧。”
彩兒抬起腦袋,眼眶通紅地看了一眼寧瑯,見他臉色平靜,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寧瑯從懷里又掏出幾枚靈元錢,直接扔給了彩兒。
彩兒接過后,有些糊涂了。
這是何意?
難道……
彩兒將靈元錢放進袖子里,她以為寧瑯給她錢是要接著做云雨之事,于是伸手到腰間,直接揭開了裙帶,很快,外面的云紗長裙就掉在了地上。
寧瑯不解道:“你這是做什么?”
彩兒也同樣不解道:“公子不是要……?”
“你想多了,穿好衣服出去吧。”
彩兒木訥了一下,有些低落地從地上撿起裙子,重新裹上后,邁步離開了房間。
一夜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