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曉簾自顧自的想著,旁邊卻有人出來找存在感了。
“哼,慣會裝模作樣,你以為裝成個賢良淑德,人家就不知你是個什么貨色了?”干陪著凍了小半天,連宮里人一個眼神都沒得到的程亦萱不滿的冷哼了一聲,揉了揉跪疼的膝蓋。
“喲,這會子伶牙俐齒的,方才怎么啞巴了?有話,你倒是給田公公說說啊。”慕曉簾收了心神,不屑的瞥了程亦萱一眼,諷刺道。
“你……”程亦萱又被噎住了,她是什么身份,哪有膽子在天使面前說話。你了半天,反駁不了慕曉簾,只得一跺腳,走到程老夫人身邊道:“祖母,你看表姐,那么大一錠金子,隨手就給了人。”
“簾丫頭,那些金子,你打算怎么辦?”程老夫人直愣愣的盯著那盤黃澄澄的金子,恨不能用眼神刮下一層來。她這么天寒地凍的守在這里,可不是為了湊熱鬧的。
“哦?外祖母打算怎么辦?”慕曉簾似乎隨口一問,伸出玉手,從黃鸝捧著的盤子里拿起一錠金子顛了顛,拋玩起來。
“這還用說,自然是要交給你母親保管了。你一個女孩家家的,要這么多金子做什么,沒的沾染了銅臭氣。”程李氏忙不迭的道,目光隨著慕曉簾手里的金錠上上下下,心癢不已,恨不能立馬伸手去接過來。
“是嗎?我母親性子柔弱,不懂庶務,不如就交給舅舅舅媽幫我打理可好?”慕曉簾笑問道。
“那敢情好。”程青禾聽了連忙喜滋滋的伸手去接黃鸝手中的盤子。黃鸝撇了撇嘴,身形一閃便讓了過去。
“簾丫頭,你這是什么意思?”程青禾沒拿到金子,有些不悅。
“我該問問舅舅是什么意思才對?怎么?這些年從將軍府盤剝的還不夠,連我這郡主封賞都要沾沾手?”慕曉簾面色一整,哪還有半分和善柔順的模樣。
“不給就不給,平白作踐人作甚?”程李氏沒想到慕曉簾今日這么小氣,白害她們受凍了半晚,以前得了賞賜或多或少都會讓他們也沾點光。
“這就受不了了?如今我可是郡主了,論理,平頭百姓見著郡主可是要下跪的。怎么著,你們要不要跪一跪,讓我過一過郡主的癮?”慕曉簾笑瞇瞇的道。
“小小年紀便如此牙尖嘴利,也不怕宮里知道了,你這郡主名頭捂不熱。”程老夫人冷著臉似是威脅道。
“哎喲喂,您老人家還能上達天聽啊?既如此,我便等著。”慕曉簾裝腔作勢的道,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黃鸝、翠柳,把東西送回曉風苑去,你家小姐我困死了……”說著便轉身走了。
走了幾步,慕曉簾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笑著回過頭來對程亦萱道:“表妹頭上那金步搖還是還給我娘吧,那么大一塊也不怕壓彎了你細嫩的脖子。明兒平順侯府的人少不得要來拜個節,若是讓侯府知道他們送來的定親禮到了表小姐頭上,那可真就好看了。”
冬夜的寒風中,程老夫人等人眼睜睜的看著慕曉簾帶著丫鬟們拿著黃金白玉施施然遠去,只氣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多說什么。
別看這丫頭小小年紀,卻向來是個心狠的,若是惹怒了她,怕是他們一家子都討不到什么好來。
程老夫人恨恨的一甩帕子,不甘的朝慕程氏啐了一口,罵道:“沒用的東西!”便扶著丫頭的手回怡情院去了。
程青禾、程李氏夫婦今日沒摸到什么油水不說,反而受了一肚子氣,也是又氣又惱,理也不理獨自站在一旁的慕程氏,攏著袖子跟在了程老夫人身后。
程亦萱扯下頭上的金步搖,往慕程氏懷里重重一塞,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跟上了程李氏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