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主子不多,地方倒是不小。從曉風苑出來是一個空闊的花園,花園里只種了幾株梅花,幾株海棠,幾株桂花,其余便沒甚景致,瞧著空蕩蕩的。這還是慕曉簾這幾年安排種下的。聽府里的老人說,五年前,這片園子竟是一片菜地,那還是將軍親自開墾的。想到這些,慕曉簾就忍不住扶額。穿過花園,便是一個一畝見方的小湖泊。那個小小的湖泊旁如今也學著那些大戶人家的園子堆了假山。湖里這幾年也種了荷花,雖不是什么名貴品種,但好歹也不是光禿禿的了。如今是冬日,荷花早就枝枯葉敗,滿目蕭條了。繞過湖泊,沿著回廊走上一刻鐘左右,方才到那主院舒心園。
舒心園里,慕程氏擺了香案,給慕家列祖列宗上了香。
“娘。”慕曉簾朝跪在團蒲上閉目祈禱的慕程氏喚了一句。
“曉簾來了啊,快來給你曾祖父、曾祖母、祖父、祖母磕頭。”慕程氏柔柔的笑著招呼。
“是。”慕曉簾聽話的跪了下來,無比虔誠的磕了幾個響頭,閉了眼,心中默念:“慕家的列祖列宗,你們若是在天有靈,請保佑我爹和兄長平安順遂,逢兇化吉,長命百歲,健健康康。”
一番禱祝之后,祭拜先祖的儀式算是結束了。
母女二人用過早膳,天色已經大亮。
慕曉簾笑瞇瞇的朝慕程氏福了福身子,伸出白嫩的手掌道,“女兒給母親拜年了,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慕程氏抿唇一笑,“在哪兒學的油腔滑調的。”說著又吩咐秋雪拿出早就備好的一個紅漆匣子,遞給慕曉簾道,“娘這兒也沒什么好東西給你。這是前些日子娘托你舅舅給你置辦的一個翡翠鐲子,你且帶著玩兒吧。”
秋雪眼神閃爍著,笑道:“聽舅老爺說,這個鐲子他特特在玉笙樓定制的,可花了五百兩銀子呢,夫人這兩年好不容易攢的體己銀子都花在這上頭了,可見夫人對小姐的心。”
慕曉簾接過匣子打開一瞧,順滑的紅絲綢布上靜靜的躺著一只綠色手鐲。拿起來細細觀察,只見鐲子質地細膩,但不通透;翠色濃厚卻不明艷。慕曉簾微微皺了皺眉,這個鐲子雖然不錯,但也值不了五百兩,最多給個一百兩就算不錯了。
“怎么?曉簾可是不喜歡?”慕程氏見慕曉簾皺了眉,便有些惴惴不安。
“怎么會呢。”慕曉簾笑了笑,卻沒點破,收了鐲子,遞給身后的翠柳,“娘給了我這么貴重的翡翠鐲子,女兒是心疼娘的銀子呢。”
慕程氏心下松了口氣,微笑道:“娘的銀子還不都是你給的,買了東西給你,娘才不心疼呢。”
“那就多謝母親了。”慕曉簾笑了笑。
“你喜歡就好。”慕程氏眼中難得的多了幾分舒暢的笑意。
兩人雖然同住在將軍府里,可慕曉簾整日里不是忙著外頭的產業,便是主持著府里的中饋,好不容易剩點兒時間,又埋頭在自己的院子里搗鼓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粉,可顧不上慕程氏這邊。慕程氏是個安于清凈的,整日里不是給慕遠昭父子縫衣做鞋,就是到佛堂里念經祈愿。今兒過年,母女倆難得圍著熏籠坐在一起說說話。
說話間,突然負責傳話的丫頭春兒來報:“回稟夫人、大小姐,平順侯府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