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慕管家微微扯了扯嘴角,好像是想笑,可終日板著的臉似乎不習慣這個表情,只僵硬的扭曲了一下。
“今日平順侯府可有為難你?”慕曉簾問。
“倒也沒有。侯府看門房的下人說主子不在府中,讓老仆在門外候著。這一候就是一下午。直到一刻鐘前,門房才送了帖子出來說主子今日不得空,讓改日再去遞帖子。”慕管家沉靜的道。
慕曉簾皺了皺眉,這侯府擺明了是故意刁難人。想了想,慕曉簾道:“既如此,明日少不得要勞煩慕叔再跑一趟。”
“是。”慕管家應道。
“翠柳,你明兒給慕管家的馬車里多備些白炭,另外備上熱茶和點心。”慕曉簾吩咐道。
“是。”翠柳應道。
“慕叔,你把今日遞過去的帖子給我。”慕曉簾又道。
慕管家伸手從袖籠中取出一張大紅色拜帖,遞給了慕曉簾。
慕曉簾打開一看,只見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跡:“威遠大將軍府嫡女慕曉簾請于大梁十八年正月初八日敬拜”。慕曉簾笑了笑,吩咐翠柳取來了筆墨。隨后將拜帖上的日期一劃,直接在旁邊改成“正月初八”。
“那侯府既然要膈應人,估摸著不會這么快就接了帖子。慕叔明日少不得又要等等了。”慕曉簾道。
“小姐放心,老仆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慕管家道。戰場上出來的人,怎么會缺了耐心。
“那就勞煩慕叔了。這幾日天冷,慕叔多穿點厚衣裳。我那兒又做出了一瓶卻風止痛的藥膏,待會兒我讓翠柳給你送去。”慕曉簾道。
“多謝小姐。”慕管家也不多言,只眸光中多了一絲溫暖。
第二日一早,慕管家在馬車上掛上了大大的紅燈籠,便又去了平順侯府。果然,侯府再次讓他吃了閉門羹。
慕管家也不惱,得了侯府不得空的信就回來。于是,慕曉簾繼續在那張拜帖上改日期。
一連三四日,慕管家一早就坐著馬車到平順侯府門前候著,一候便是一天。
“小姐,既然平順侯府不愿意見,那咱們不去就是了。誰還稀罕去那兒不成?”黃鸝道。
“那豈不如了他們的意?”慕曉簾笑道。
“平順侯府雖與威遠將軍府定了親,但侯府是勛貴,地位比將軍府高了不少。我若是不去拜節,旁人不會說侯府刁難人,只會說威遠將軍府目中無人,我慕曉簾目無尊長、狂妄無禮。”
“上回那賀世子不也沒來將軍府嗎?”翠柳道。
“賀世子雖沒進將軍府的門,可平順侯府的馬車可是進了的。只要將軍府的人不說,外頭誰知道賀世子來沒來?”慕曉簾笑道。
“早知如此,上回咱們也應該把侯府的馬車擋在門外。”翠柳憤憤的道。
“咯咯……那就更坐實了我將軍府目中無人的傳言了。”慕曉簾笑道。
“那可怎么辦啊?”翠柳有些著急。
“還能怎么辦?等著唄。左不過這幾天的事了。”慕曉簾笑道,“我們將軍府的馬車日日候在侯府門前不好看,他侯府如此打親家的臉面也不見得好看到哪去。”
慕曉簾說得沒錯,將軍府的拜帖早就送到了侯夫人賀王氏手上,不過每回都讓她打發了出去。
將軍府的馬車在侯府門前一連停了四日,平順侯賀坤終于聽到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