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副?”主仆三人都驚訝的望著暗雪。外面那些大夫哪個不是至少三五天的開藥,生怕你少喝了。這……竟還有只開一副藥的?難道真是“藥到病除”?
“怎么,嫌少?”暗雪眉頭一挑。
“不不不……”慕曉簾連忙搖頭。“不少不少……”她可巴不得一副藥都不吃呢。
“可這……這……夠嗎?”黃鸝不確定的問。實在是以前的大夫沒這種開法。
“夠了!”慕曉簾、暗雪同時道。只是一個聲音柔弱而又堅定,另一個聲音清冷而平靜。
黃鸝被這二人一嚇,囁喏著也不開口,只把藥碗又往慕曉簾身前送了送。
慕曉簾緊盯著眼前的藥碗,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只這一碗,怕什么,干了!”那樣子就好像“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般視死如歸。
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慕曉簾一口飲盡了湯藥,旁邊候著的翠柳立即將手里準備好的蜜餞塞到了她嘴里。
“好苦啊……”慕曉簾淚眼婆娑,含混不清的控訴著。難怪只喝一碗藥,這碗藥比她以往喝過的兩三天的湯藥加起來都苦。慕曉簾感覺自己的腸胃都在翻騰,忍不住要嘔吐出來。
“若是吐了的話,少不得要再熬一碗了。”暗雪涼涼的道。慕曉簾雖得了風寒,但她自身身體底子好,又加上吃了千金丹,便是不喝藥,休息個三五日,也能痊愈的。但暗雪又怕她起疑,只得開了這加了料的風寒藥來。如此,便是有大夫帶了藥渣去查,也是無礙的。
慕曉簾聽了暗雪的話,連忙把快涌上喉頭的藥又咽下去,“不用不用了,夠了夠了。”慕曉簾連連擺手。
翠柳、黃鸝哪會不知道自家小姐最是怕苦。翠柳心疼的給慕曉簾擦了擦嘴角,朝暗雪笑道:“安大夫可還有昨日那藥丸,若有的話,奴婢厚著臉皮替我家小姐求幾丸。我家小姐怕苦,可是藥丸卻是無礙的。”
“求幾丸?說得到是輕巧。”暗雪心下想著,口里卻道:“沒了。藥再好也不是胡亂吃的,是藥三分毒。”
“這樣啊……”翠柳有些訕訕的。
“若無事,我先走了。”暗雪站起身來,拱了拱手。
“哎……等等。”翠柳卻喚道。
暗雪轉頭瞧了翠柳一眼,也不說話。
翠柳卻朝慕曉簾輕聲道:“小姐,咱們府上能不能請一個府醫?”說著朝暗雪那邊掃了一眼。
慕曉簾哪有不明白的。京都里稍有權勢的人家都請了大夫住在府里照看著,就怕萬一府里主子得了急癥,來不及外出請大夫。將軍府本也有資格請府醫的,可一來她和她娘身子骨不錯,感覺養個府醫沒必要;二來她們娘倆都是女子,請個男大夫住在府里,這不是白讓人說閑話嗎?宮里頭倒是偶爾會有醫女放出來,可那些醫女的本事也有限,真有了什么事兒,她們也不定幫得上忙。最重要的是這府醫的月例銀子可比外頭請大夫貴多了,他們家就她和她娘兩個主子,養個府醫真不劃算。好吧,都是沒錢鬧的……
可是眼前這個人真的好合適啊。女的,醫術好,藥到病除,不過……感覺也好貴啊……慕曉簾目光閃爍著,權衡著利弊。
足足思考了半盞茶的功夫,慕曉簾終于一咬牙,就她吧!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慕曉簾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旁邊一直旁觀的暗雪將慕曉簾糾結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由生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安大夫,你愿意到將軍府來做府醫嗎?”慕曉簾終于下定了決心,“將軍府人少,事兒不多,我和我娘身子也還康健。若是平和堂有需要,你也可以去幫忙。至于工錢……我也不知道別的府上什么情況,就……就……每月十兩銀子,你看怎么樣?”慕曉簾心痛得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