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林聳了聳肩,跟著董風走了出去,去訓練場附近的超市。
“風神.......”吳林試探著說。
“吳林。”董風說:“嚴泗清踢周儻那一腳,是你讓他上的吧?”
吳林不說話,低頭微笑。
“你他媽還真是蔫壞蔫壞的啊。”董風說。
吳林笑了一聲,長出一口氣:“風神,您要是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機軸隊還留你嗎?”董風問。
“不留啦。”吳林說:“這賽季打完,我就進自由市場,不過聽說凌火隊好像對我有點意思......也許還能混個冠軍呢。”
“混冠軍?”董風樂了。
“怎么了?”吳林看著董風:“你笑什么?”
“沒什么。”董風搖搖頭:“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吳林問。
“那天我為了救周儻的妹妹進場,被你們的運營總裁魏洮帶到了保安室,你知道他是怎么評價我的嗎?”董風自問自答:“他評價我是‘有恃無恐’。”
吳林愣了一下,緊接著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好笑對吧?”董風說:“我當時也在想,我有恃無恐?一個雙腿被廢,失去運動能力,沒比賽可打也沒人關注的退役球星,有什么可恃的?”
董風說到這笑了笑:“但很快我就明白,我恃的,就是我身上的名氣,就是我以前的地位。我是MGL歷史上最偉大的組織后衛,只要我這個名聲還在,我就可以揍你吳林,然后不承擔責任,還把黑鍋全按在你的頭上。”
吳林的臉色猛地變了,顯然最后這句話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他扭頭看著董風:“你說什么......”
“我有恃,機軸隊也有恃,這個世上產生罪惡,一大半都是因為那些犯案者有恃無恐。”董風冷靜地說:“你說對嗎?”
吳林思索了一會,露齒一笑:“你說得對。”
“機軸隊確實有恃無恐。”吳林攤開手:“我們的教練是瘋子,運營總裁是瘋子,我們的風格就是流血,我們還有為數眾多的瘋子球迷。”吳林說:“人是動物,骨子里是野獸,沒人不喜歡看流血,哪怕在籃球場上。這就是機軸隊的有恃無恐,失去我們,這個聯盟也沒有多少色彩。人們痛罵我們,卻沒有一個人舍得我們離開。我們透過罵聲,看到所有人隱藏在罵聲背后的渴望。我們以此奪取勝利,這就是――機軸。”
說到這他點了點頭:“風神,我們都一樣有恃無恐。”
他看著董風,兩人相對而立。吳林微微喘著氣,但是董風的臉色卻非常平靜。
“這里沒有攝像頭。”董風說。
“什么?”吳林愣了一下。
他扭頭看去,他的背后是野外訓練場的懸崖。董風猛撲上來,一只手狠狠攫住吳林的脖頸,把他往后推。
吳林驚嚇到了極點,拼命大喊著。董風一膝蓋頂在他腹部,強迫他停止喊叫。
董風把吳林推翻在地上,推到懸崖邊緣,用手卡住他的脖子。
“董風,董風......”吳林的臉色如同紙一樣慘白:“你要干什么......你......”
“在這里,機軸隊可沒有恃。”董風說:“我們倆誰都沒有恃,在這里,冤有頭債有主。”
“你放開我!”吳林驚惶地大喊:“董風,你.......”
“少給我放煙霧彈,機軸隊主動要和你續約,我已經從小可那里知道了。”董風說:“吳林,周儻是我哥們,他要養家,要給她小妹治病,讓他小妹懂得道理。他是全家唯一的柱子,他垮了,一切就都垮了。”
吳林驚恐到了極點,他的身子還在地面上,但腦袋已經伸出了懸崖邊緣,冷風吹刮著他的頭皮。他連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吳林,我問問你,你還有恃嗎?”董風笑著問他:“機軸隊有恃嗎?你扭過頭看看懸崖下面,機軸隊有恃嗎?”
“董風,你.......”
“無論是你,還是嚴泗清、史萬成、費昇衣,回去告訴他們。”董風捏著吳林的脖子說:“再敢對周儻下手,我就讓你們知道,機軸隊并不是在哪里都有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