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幼跟給她換鹽水的小護士打了聲招呼,告訴她她要出院了,語氣很是歡脫,小護士也替她高興,囑咐了他幾句,戎幼應著然后去洗漱室把病號服換了下來,出了院。
一直照顧她的那個小護士姓何,性格很好。溫柔又有耐心,長相甜美,肉肉的小臉上永遠帶著笑容,陽光又燦爛。
就是有些一根筋,非要一條路走到黑,戎幼有時候會不小心聽到她跟她男朋友得對話。
男朋友不記得節假日,情人節什么的自然也不會主動約她,最讓人震驚的莫過于他們感情五年下來,男人從來沒有記得過何護士的生日?
戎幼看何護士嘴上說著沒事,眼睛里的光明明滅滅,越來越暗淡。
戎幼那時候雙手枕在腦后,看起來慵懶又淡然。說實話這種情況發生在她身上她肯定不含糊。
她那時就在想在想那個男人還能留下何姐姐多久。
她可不認為何姐姐的男朋友是一個直男,大概就是不夠愛吧。
畢竟如果真的愛她怎么會一點都不上心呢?哪怕請問一下自己的同事呢,哪怕把她的生日記在備忘錄呢,哪怕何護士工作的時候來探個班呢……
那時候戎幼看的出來女方的感情在消退,抽離,不過最近看得出來何護士的狀態并不是很好,她似乎知道原因……大概是因為分手了吧。
你問她為什么知道啊,戎幼說很簡單啊,何護士脖子上最喜歡的那條項鏈沒有了。這還不明顯嗎?
戎幼的身上穿了一件天藍色襯衫,娃娃領,袖口是寬松的,褲子是一條黑色的緊身褲,鞋子是亮綠色的帆布鞋。
她的頭發很多,自來卷,像洋娃娃一樣隨意的披散在腦后,海藻般的秀發給她本就出眾的容貌錦上添花。
才十歲卻已經見傾城之姿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出病房的時候和何護士打了個照面。
戎幼彎了眉眼,唇瓣微抬:“何姐姐。”
何護士看到她,把手里的托盤放到了一旁,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聲音溫柔的像四月的暖風:“幼幼這是要出院了啊?”
戎幼點了點頭:“對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從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啊掏。
拿出一個很好看的干花標本,是迎春花。
她把標本遞了過去,看的出來這個標本是用心的畫,何護士看了一眼,粗看似乎是很隨意的擺放迎春花的位置,細看能看出一個大致輪廓。
看起來像是一個太陽花女孩,何護士略有些驚奇的看了她一眼,戎幼這幾天擺弄這副畫的時候她們當時還挺好奇的。
覺得她是送給親人的,沒有想到戎幼會送給他,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所有的制作流程,她都懷疑這是精品店里買來的高仿禮品。
:“謝謝,我很喜歡。”
戎幼擺了擺手說沒事,然后邁著步子離開了。
畫面里的向日葵很突出,何護士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著戎幼離開的背影,最后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畫收好繼續工作。眸底的溫柔缺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戎幼出了醫院門口,打了一輛車跟司機報了一個地名。
司機載著她去了她指定的地點。
戎幼家雖然是小康家庭,但是戎父有收集古董的愛好,原本低價回收的拿著古董都升了值。
價格不菲,也難怪舅舅家起了歹念。
戎父戎母的葬禮是哪位孟叔叔操辦的,她昏迷了將近一個月,又修養了好幾周,沒趕上他們的葬禮。
戎幼眸子里的微光動了動,一時間有些茫然。
戎家的院子里很雅致,甬路旁的木架子上藤蔓翠綠綠的發光,騰繩做成的秋千好看又結實。
小院子里還有一個小亭子,那些花草因為沒人搭理,此刻竟有些凌亂,不過缺出奇的有韻味。
戎幼抬手擋住直射她的太陽,唇角微揚,閉著眼睛輕笑著出聲:“舅舅你可千萬要好自為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