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沙,一眨眼,一個時辰就到了,張公公急顛顛地把藥端來了。
天寒地凍的時月,張公公端的藥碗從膳房走到這里,溫度涼的剛剛好。
陳商接過藥碗,這一次已經輕車熟路地將手臂插進大公主的后頸窩,將她托起,然后給她喂藥。
大公主剛喝了一口便蹙起眉頭。
“這藥確實比一般的湯藥更苦一些,可良藥苦口,大公主你要忍耐、要堅強。”
“嗯!”大公主答應一聲,眼角有晶瑩閃出,下一秒她閉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吞咽苦藥。
然而,事與愿違,她越努力,好似現實越跟她們作對似的,大公主勉強把一碗藥剛喝完,卻在下一秒“嘔”的一聲,全都吐了出來。
得,一晚藥白喝也白熬了。
“這……這藥喝不下去可怎么是好啊?我記得上一次尊仙醫開的藥也是這樣的,也因此尊仙醫就束手無策了。”
大公主虛弱地坐了起來,喘著粗氣,看著吐了一床的湯藥,不禁感慨道。
“難道是天要亡我凌寒梅嗎?其實我死了也沒什么,反正此生,我也沒體會過什么快樂,可是,我母后的大仇未報我不能甘心,真若到了必死那天,我也要跟她來個同歸于盡。”
她說著,牙齒被她咬得“咯咯”作響,想來是對那個人恨之入骨的。
張公公一見大公主那決絕的神情,絕望的語氣,他就擔憂地紅了眼,緊張地說,“大公主千萬不要做傻事啊,老奴一定會幫你的,陳大人也一定會想到辦法的,是不是陳大人?”
他們主仆二人把希望的目光都看向了陳商。
陳商一時有些不適應,他完全沒想到,夜晚的大公主竟是這般的的狼狽,跟白天那個大公主簡直判若兩人。
回過神之后,他立刻說,“大公主不必太過悲觀,你身體嬌貴,一時間適應不了強效的藥味兒實屬正常,倘若你們真的信得過我,我可根據自己琢磨出的偏方來試一試。”
“哦?是什么偏方,陳大人快說來聽聽。”張公公立刻問。
“不必說了,你直接做就好了。”大公主用著堅定地目光看向陳商,“如今本宮這條命就交給你了,不信任你,本宮也沒有其他人可信了。”
這一句大公主發自內心的坦誠話語,多少打動了陳商幾分,他在內心發誓:他既然這般信任于他,他便不能讓她失望。
“張公公你去準備一壇上好的白酒,要烈但不能上頭,要濃稠但不傷腸胃,口感也要綿柔可口,另外……”
“什么?”張公公是當聽藥方來認真聽的。
陳商思索一下說,“往酒里加入上等的雄黃藥材,十斤酒放一斤雄黃。”
“沒問題。”張公公說著就要走。
陳商對著他的背影又說,“還要準備些大公主平日里喜歡吃的下酒菜。”
“啊?”張公公反應了一會兒才說,“陳大人你今晚這是要與大公主把酒言歡嗎?好,這個方法好啊,吃酒大公主絕對不會吐的,大公主從小就喜酒味兒,只因近年身體虛弱,太醫們都要大公主戒酒,大公主這才許久不曾沾酒了。”
陳商淡笑著說,“快去吧!”
張公公再次出去,大公主又躺回了床上,床頭有新被子,陳商給大公主又蓋好了干凈的被子,可大公主還是冷得瑟瑟發抖,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張公公辦事非常牢靠,幾乎沒用上一刻鐘,張公公就帶人送來了三壇子上成對了雄黃粉的白酒。
陳商挨個試喝了一杯,選了其中一壇,那壇子上面有貼條,寫著:西域進貢。
他對張公公說,“這壇西域酒正合我意,以后,張公公你每晚都要準時為大公主準備一壇這樣的酒,我每晚都要……與大公主把酒言歡。”
張公公又一愣,“每晚……都……一壇子酒?”別說每晚,就算一晚,這兩人要是把這十公斤的一壇烈酒都喝完了,恐怕明天都得雙雙醉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