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天的挑燈夜戰,李九溪終于把路邊野餐的劇本寫了出來。
雖然腦海中有原作的印象,但是把劇本復刻出來也不容易,當然了情節上可能會和之前有些許差異,畢竟是通過原作的影像來復刻劇本。
“路邊野餐”這個名字實際上是取自塔可夫斯基《潛行者》的原著科幻小說《路邊野餐》。故事并不繁瑣,一個生活在黔省苗嶺明珠的鄉村醫生,為了尋找侄子,來到陌生的小鎮,在這個亦真亦幻的小鎮中,他與逝去的愛人在一個神秘時空獲得重逢的故事。
看似簡單的故事主線,但對導演自身的造詣要求很高,比如長達41分鐘的長鏡頭,又比如劇本中苗嶺明珠和鎮遠是兩個清晰的地方,這兩段的敘述屬于“現實”,而長鏡頭則完全屬于導演虛構的地點和空間。
三個地點的時間和影像,中間是一段完整的時空,實則這個“長鏡”并非長鏡,而是段落鏡頭,它用于突顯電影的結構,又完全嵌入影片中,也是無法獨立的一部分。
夢的構成里,有往日記憶,有前日殘念,對往后的期盼遐想,生活中的各種零碎的細節,各種感情關系,還有些胡思亂想。
除了鏡頭語言,整個劇本還有個亮點,那就是“詩”。李九溪自己看著劇本,也不禁想起自己大學時聽的最多的一句話:文藝片,全稱“文學藝術片”,但這個詞應該是偏正結構,“文學”用來修飾“藝術”,而不是兩者并列。
就如同原作中寫下的這句“山,是山的影子。狗,懶得進化。夏天,人的酶很固執,靈魂的酶像荷花。”單純看上去你或許有各種不同理解,但當配上鏡頭語言之后,你的思想會發散,甚至發散到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去。
緩緩合上劇本,李九溪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
如今劇本確定,剩下的事情似乎也在一瞬間變得急迫起來。
在影視圈混了兩年,李九溪自然也有些人脈,不過,這些人脈恐怕也難以支持自己正兒八經的拍一部電影。演員他可以自己物色,經費他也可以自己籌錢。但是,攝影、美術設計、錄音、作曲等怎么辦呢?
李九溪現在沒有自己的班底,也沒有簽約公司,所以這些事情完全沒有頭緒。
恐怕,是要向陳戈求助的。只是,李九溪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人家愿意提攜自己,但總是這么麻煩別人也不是個事。可是就現在的情況,除了求助陳戈,他好真沒什么別的好辦法了。
李九溪思考了許久,想來想去,最終還是緩緩的掏出手機。
這會時間剛到10點,按理說陳戈應該是還沒睡的。在聯系人界面摩挲了很久,李九溪終于撥了出去。
“呦....是九溪啊。”陳戈的說話速度不快,仍舊如同徐徐清風般。
聽到聲音,李九溪反倒平靜了下來。就放心大膽的說吧,大不了以后拼命報答也就是了。
“陳導,還沒睡吧。”李九溪開口說道。
陳戈回應道:“不是跟你說過嗎?不在劇組,就別什么導導導的,叫師哥就行。”
“我哪敢啊!”李九溪連忙回應道。
“那我可掛了啊。”陳戈笑瞇瞇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