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個人跑來這里?我去了也沒接到你。”下車后,黃山手上掂著車鑰匙,嘴上問道。
“我出來的時候,看你們都不在,所以來這里坐一下。”陳升坐在馬扎上,手撐著腿,一邊說話,一邊緩慢起身。
黃三說著幫陳升提起箱子:“走了,回去洗個澡,換衣服才能進家,來,我拿。這里面裝了什么?
陳升笑著開口:“書。”
“那么重。”黃三撇了撇嘴。
臨到上車,陳升又伸出手示意黃三:“來,我自己來開。”
“行不行啊?”黃三疑惑的問道。
陳升笑了笑:“行,應該可以。”
兩人上車,而此時鏡頭也切到了車外。只見一輛白色的捷達,來會打火了好幾次,最后才緩慢開動,向著遠方駛去。
拍到這里,實際上要轉場了,因為后面的戲份都在車里,所以李九溪指揮著大家稍作準備,然后轉場繼續拍攝。
鏡頭再次切換,此時仍舊是陳升的回憶之中。
云霧繚繞的路上,白色的捷達破霧前行。
此時的鏡頭,在副駕駛的位置,對著擋風玻璃。這里,其實也是一個長鏡頭,只不過,沒有后面四十二分鐘那么長。
“上月發生了一起離奇交通事故,肇事司機開一輛白色皮卡車將前方自行車撞翻,死者為青年男性,手里拿著一張苗族蠟染,當時肇事司機酗酒駕車,他告訴警方看見野人坐在后座,全身棕色毛發,眼睛發光,喉嚨里發出打雷的聲音。”
車子就在路上行駛著,從鏡頭中望去,霧氣在不斷后退。而此時此刻車上的收音機則在播報著什么。
等到廣播播報結束,收音機里開始播放《堅固柔情》。
鏡頭依舊對著窗外,跟著車子往前走,而陳升的聲音也終于出現。
“有一天在井下挖煤,那天實在太累了,就從井下坐絞車上來,因為那監獄有個規定,只要安檢的人抓到坐絞車的,就要把當天生產的煤全部扣了。那段時間坐絞車死了幾個人,所以管得很嚴,那天也是怪我運氣不好,剛剛坐上去,就被安檢的抓到了。”
略微停頓后,陳升繼續開口:“那個師傅好像姓王,我就求他,我說,老師傅,求你了,這次我真的錯了,放過我這一次。我真的太累了,下次我再也不敢坐了,這個事情希望你能別瞞著往上面報,你要報上去我肯定就完了。當時他也沒說什么,我就以為沒事了,誰知道等我回去后,把澡一洗,剛剛把飯吃完,兩個帶班的隊長就來了,把我叫去辦公室,為這事狠狠的打了我一頓。”
“到最后我快要滿刑的時候,我才曉得,因為他們當地以前不會搞事,是看見狗的姿勢和體位以后才學會,所以他們當地是把狗叫做老師傅。”陳升說完自己都笑了出來,旁邊的黃三也是跟著笑。
“升哥,算我欠你的!”笑完過后,黃三突然開口。
“就算我把你報出來也減不了幾年,何況我們這種的關系,沒必要。”陳升無所謂的說著。
“升哥,你老媽留下的房產證在老醫生那里,老歪去鬧過幾次,抱著小衛衛去的,你媽說讓你以后幫著看看小衛衛,老歪是廢了的。”黃三繼續說道。
陳升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問道:“花和尚來找過你沒有?”
“找過,留有一筆錢。我都給你存下來了,你媽媽要我幫你把那個診所盤下來,和老醫生一起做。”黃三沉聲開口。
“不是喊你直接拿給張夕嗎?她每個月寫信給我,都是說以前,從來沒說她現在的生活,她是不是已經嫁人了?”陳升語氣變得有些激動,車速也變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