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自己的婚事啊,凌安想岔了,急忙尋了個理由開脫:“沒事兒,我只是一時不敢相信,巧姐姐這么快便要說親了!”
凌巧是凌安的堂姐,只比她大了幾個月而已,說親不算早,但凌安一時回不了其他,只能找了個不成文的理由編上。
楊嬤嬤是覺得凌安是小孩子心性,自家唯一的族姐去年起就開始議親的事情都沒想到,但剛才在葉氏面前又不敢四處宣揚,畢竟女兒家與男方相看,還是低調些好。
“小姐,現下出了安遠門了,再往南去五里路,便可以經和平門進和平坊了!”雨竹從轎簾處探出頭去,趕緊將消息及時報告給凌安。
“那是快了!別誤了巧姐姐的時辰就好!”凌安松了口氣。
楊嬤嬤趁著在路上的時候,又囑咐了凌安幾句,待會兒隨著眾人一起到茶肆或是白馬寺去,可千萬要看著眼色行事,別認錯了公子。
凌安“噗嗤”一聲就笑了。
這男女相看之事,的確鬧出過不少笑話。她以前就聽說,城南郁江上游一戶人家的女兒約好了男方在寺廟內相看,那天是個香火鼎盛的日子,香客人來人往,延綿不絕,男方家五六人俱走散了,分成了兩股,又沒同女方家說個清楚,結果女方這邊只認識他家阿母,遂把站的近的一相貌堂堂的公子認成他家兒子,歡歡喜喜地立馬嫁了過去,結果成親第二日才發現那人原是個跛子。
那女子埋首痛哭,她家婆婆才想起那日相看,只是因為那公子被前人擋住去路,遂站在原地,又出于禮貌,朝著她報了一笑。
楊嬤嬤見凌安一個勁兒笑,不禁的也笑了起來,也不知想到的是否是同一件趣事。三人又談到和平坊的吃食,又開了幾家炙豬蹄和鐵板蝦,最最惹人垂涎三尺的便是張大娘家的紅菱餡餅,里頭是用了紅豆再勾上新鮮的梅花花瓣,咬一口還能流出粉紅色的汁水,甘甜爽口。
凌安說著便要求中途下車去買了來,楊嬤嬤見已經過了鋪子,便道:“等到了家里,奴再派小廝跑一趟,給大小姐買幾個回來吃!”凌安笑著答應,的確快到了祖母家,過了這木橋,前面那第一條巷子就是了。
祖母知道凌安要來,竟親自出來站在門口張望。
凌安遠遠便瞧見了,揮了揮手,馬車剛停下,她便第一個由車夫扶著踩著腳凳下馬,小跑了過去,“祖母!”
“慢些,慢些,可別急!”祖母親昵地拍了拍她后背,凌安笑著頷首,一邊扶了祖母進去。一踏進屋子,便看見了滿屋子的佳肴。有清蒸鯽魚,炭烤牛肉,紅燒蛤蜊還有小炒肉,祖母等凌安來,才讓人添上碗筷開飯。
凌安早就餓了,拿起筷子嘗了一圈,都很合她的口味。她抬頭一看祖母,只慈愛地望著她,卻不動筷,她撒嬌般地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來,道:“祖母,你也吃呀!”祖母伸手點了點嬌嗔樣子的凌安的額頭,道:“我年紀大了,消化不好,你多吃些!”
凌安嘻嘻笑著,又聽祖母道:“我這里新得長安那邊產的兩瓶新豐酒,你這只小饞貓要不要嘗嘗?”凌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她雖酒量不好,卻也愛飲些小酒,立馬回道:“自然要嘗的,我陪祖母喝兩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