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秋意接著往下講:“汨羅郡主去逝六年,當今陛下即位,陸顏離被陛下欽點為當朝丞相,十分仰仗。四年前,由陛下保媒,將當朝太師之女嫁給陸相為妻。”
“這太師之女應該年紀不大吧?”歐陽喜官不經意的問道。
“十六。”
十六歲的花季少女嫁給已有一子的鰥夫,歐陽喜官怎么想都覺得不登對。
“陛下倒是沒有虧待陸相,這次的喜事辦得是既隆重又體面。只可惜陸相真是天煞孤星之人,成親不到三月,新娘子又染上風寒過逝。這接二連三的喪妻,又通通都是病死的,因此讓正值盛年的陸相得了一個‘克妻’的頭銜。如今陛下恩澤天下,適齡男女必須婚配,陸相不是一般的身份,他的親事必須慎之又慎。”馮秋意盯著歐陽喜官的臉認真的說。
歐陽喜官心說,一個快三十歲的鰥夫,還帶著一個兒子,必須在兩個月之內找到合適的女人成親,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這鰥夫的名聲還不好,誰愿意把自家的閨女嫁給一個‘克妻’之人?
眼見著馮秋意是想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自己,歐陽喜官只得把心一橫說:“大人心意,屬下自是知曉。只是丞相身份非同一般,小的怕辦不好這個差事。”
“你要是辦不了,全天下便沒人辦得了。喜官呀,自官媒司成立以來,你已經撮合了不少的親事吧,這一樁也交由你去辦。等把丞相大人的婚事訂下,明年一開春,你俸祿的事情也有了眉目,到時候鵬兒開考,我給他寫上一封舉薦信,待他高中,你們家可是雙喜臨門呀。”馮秋意笑瞇瞇的說著,眼中透著幾分狡黠。
“既然是官媒司的差事,屬下自然會盡力去辦,可是……”這辦不好,您也不能怨我呀,歐陽喜官在心里面想著。
馮秋意打斷了她的話,“喜官明天就到陸相府上去一趟,把此事與陸相說上一說,先看看他對此事的看法。”
“行。不過大人剛才說的難辦的差事好像不止一樁?”歐陽喜官終于忍住把辭職信拿出來的沖動,心想著如果把差事辦砸了,也等同于辭職。
馮秋意說到這里,不由嘆氣一聲,“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只蕭狗?”
馮秋意口里面的‘蕭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商人,名叫蕭富財,今年二十有四,父母雙亡,年少經商,靠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攢下豐厚的家當。家中財貨頗豐,卻整天惦記著娶親這件事,隔三差五就來官媒司找人說親,上上下下沒有不知曉的。
按理說這蕭富財有財有貌,年齡相當,應該不愁娶妻,可偏偏這人極度迷信,娶親非要八字相合的,但凡遇上一個合適的姑娘,必要把人生辰八字問去,到廟里問過高僧看這姑娘能不能旺夫,但凡有一點兒不合適的,即便那姑娘再好,硬是不肯娶。
每回都是官媒司挑選的合適之人,他把生辰八字問去,回來連連搖頭,說此人不合適。來來回回,已經拒絕了官媒司替她挑選的十幾位姑娘。
如今官媒司的人看到蕭富財扭頭就走,偏偏此人還對此事極為上心,隔三差五就跑來求親,馮秋意便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了歐陽喜官。
“喜官呀,若此事事成,年后便給你漲俸祿。陸相的婚事,可全靠你了,千萬別辦砸了,否則你我輕則丟官,重則人頭不保呀。”
“屬下自當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