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延凱將騾車停好,扶了楊丹玉下車去茶棚休息。
走出去了幾十里地,再走不遠就是一個鎮子,段護衛說了,他們主仆二人就在這里下車。
楊丹玉抓著丈夫的手,悄聲道:“那人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我把他坐屁股下面這么長時間,以后不會殺人滅口什么的吧?”
姜延凱嘴角抽搐,牙疼般說:“你這話說的……那是為了救他,他要是這種忘恩負義之人,段兄弟也不會這么死心塌地了。”
原來早上林蘊之當著他們的面上了騾車座位下面的空格里躲著,只是他們不知道上車的那個只是個身形差不多的替身。而正主已經悄然藏到了姜然她們那輛車。
你說他要不耍這心眼,是不是就不會受那些傷?就不會死了那么多的手下?
要不說,人啊真不能心眼太多了!
當然,此刻姜延凱可不知道里面的人換了。
茶棚里只有一人在悶頭喝茶,也沒有什么吃食,只有大碗茶供客人飲用。
姜延凱扶著趕車趕快了被顛的還頭昏的妻子過去坐下,那人就在桌上留了兩文茶后起身離去了。
姜延凱喊了老板——彎腰駝背的一位老者,要了兩碗茶,又從隨身的包袱里拿了兩個干餅出來。
楊丹玉搖了搖頭,在府城吃了幾天熱飯熱菜,這干巴巴的餅子一點都不想吃。
何況前面不遠就是集鎮了,到那再吃也是一樣的。
停在這里也就是為了那二人離開方便。
姜延凱剛把餅子放進包袱,就見遠處來了一伙人,嘻嘻哈哈的經過騾車外,突然暴起從車廂兩側朝里面砍去。
他一驚第一反應不是擔心段護衛主仆,而是他媳婦,他拉著楊丹玉立刻跑到茶棚后面,“媳婦趕緊躲起來。”
楊丹玉擔心的抓緊他的手:“你呢?”
“放心,我不去。他們已經跑了。”現在要擔心也是擔心自己夫妻二人。
果然,先前喝茶的那人在遠處露了個頭喝道:“人往東跑了,趕緊追!”
有人問:“不留兩個人將那對夫婦拿下嗎?”
這伙人中為首的看了一眼,“你留下,不過一個車夫一個農婦,你一人即可!”
那人左右看看見人都走了,橫著肩膀晃著進來了,兩個普通百姓而已,他可不會傻到去追那敵國奸細,那些人一路已經殺了他們多少弟兄了,他可沒活夠呢!
姜延凱一刀抹了這人的脖子,十分苦惱的說:“我明明是很善良的人,為什么要逼我殺人?”
茶棚老頭縮在灶臺前瑟瑟發抖,聽到這話哆哆嗦嗦哀求道:“客官不要殺我,我什么也沒看到,我家有九十的老母和吃奶的孫兒……”
姜延凱:“……”這是真把他當殺人狂魔了?
不過這老頭嘴皮子還挺利索,看來年輕時也不只是普通農民。
郁悶歸郁悶,也不能把麻煩留給老頭,他將死者搬離這里,夫妻二人快速的去車里劃拉了些東西背上離開了。
騾子又死了。
車是坐不了。
殺了人不能這么明目張膽的離開。
姜延凱換了身衣服,楊丹玉給他抹了些鍋底灰。
“也不知道姑娘她們會不會碰上危險?”
“不會,咱都把人帶走了,不會有危險的。”姜延凱話說的十分堅決,可心里卻十分忐忑。
“咱們之前都已經安排好了,這又只有這一條路,遲早會碰上的,走吧!”
楊丹玉沒吭聲,走了一會突然問:“延凱,我后悔了……要是那段護衛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