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去年天干收成不好,交了租都不夠吃了,家里幾個孩子也長大了。半大的孩子吃窮老子,個個都是張口貨。”劉大嫂道:“如果這個員外郎的租合適的話,我們打算佃十畝來種。”
“也是,今年不知道怎么個交租法,有沒有減一點。”
陳小路和葉大修再加上自己的親爹兄弟幾人累了一天也才丈量出來一半的田地。
回來就聽到三姑問怎么個佃法。
“就按去年的租子收吧。”陳小路想了想:“既然陳老爺都能做得出來我相信我也做得出來,反正,多多少少有點賺就成”
“你還真是大方。”陳氏瞪了他一眼。
“三姑,你想,租子高了誰來種,沒人種荒著了也是浪費。”佃出去,多多少少好歹還能收一些。
“小路這樣的想法是對的,我們不奢求暴富。”陳大滿道:“路要一步步的走,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不能急。”
陳小路制定這樣的租子也是兩個考慮。
一是陳家山的租子是先例,如果是比他還要高,人家為何要找你佃,還不如就找陳小堅。
好歹他也是陳老爺的兒子,什么規矩都依著他老子的來,熟門熟路的。
第二就是,陳小路真的想為大家伙兒做點事兒。
在師傅那里學醫,陳小路發現同樣的藥,師傅對窮人和富戶收取的費用是大不同的。
甚至,有時候窮人實在付不起藥費,他直接就賒欠讓他們先拿回去吃藥錢以后補。
至于以后補不補全憑了病人家屬的良知。
師傅從來不會去記這筆帳也不會去催要。
師傅說,凡事兒都換位替別人想想。
他真要有錢也就來付了,他連吃飯都吃不起,你找到他也沒有意義。
與其勞神費力找窮人要那幾十文錢,不如找一個富戶支援。
他說自己也沒有損失,還能做了好事。
這種“殺富濟貧”的想法在陳小路的心里埋下了根。
同時,他也看得太多的窮人了吃不起藥而等死的事。
本就是窮人出生,接觸了太多更是憐憫。
他從未想過一天自己會成為有幾百畝地的員外郎,既然他有了這樣的能力,那就做一點自己能做的事吧。
“三姑,你將這話放出去吧,要佃的都可以,也不用交押金。”都窮得要命了,哪還來銀子交押金:“只需要簽個契約就行,租子今年就按去年陳家減免的那個來。”
“好。”陳氏心道這話一放出去,可比陳家的地還好佃了。
果然,第二天陳小路將地丈量完,托了葉大修和陳家的管家去縣城里辦地契轉移手續,這邊家里就有數十位等著來佃他的地了。
“陳大夫,我是槐樹村的,我想佃我家門口的十畝地,你看行不行?”
“可以的。”幾百畝地,從上古里村河灣一直拉到了槐樹村、河口村。
想著那一大片地從此貼著他的名字,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當然,不能想著韓掌柜手中的那張欠條,要想著睡都睡不好。
昨晚睡覺的時候想了一宿,若是靠著他收租賣了糧再來還韓掌柜的一千兩銀子,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或許,他還真的只能賣地。
但是,許家支持自己買地肯定不是為了賣的!
看來,想要還帳自己還得另尋出路。
除了在師傅那兒打雜掙點碎銀外,還得多跑幾次山里去摘藥材來賣。
當然,要是能刨點老山參之類的就更好了,那玩意兒上了年份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