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張楊氏盡管肉疼,還是在衣服里摳出了錢袋子遞給張大柱。
許欣蘭看著張大柱將銀子雙手奉上的時候,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這一對老人真是敗家啊!
咳,這事兒,她不敢吭聲啊,連半個不字都不能說。
因為,她又沒過張家的門,正經說來連訂親都沒訂,這一多嘴就是去做主了。
好就好,萬一不好怎么辦?
有說修房造屋,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看風水的先生,還有修房子的工匠們。
這要是使個壞,就有得你哭的。
陳氏在陳小路修房子的時候就說過一個故事。
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據說有一家婦人修好房子請了木匠做家具。
在做床的那天,匠人明明看見婦人蒸了兩個雞蛋,但是桌上端出來的就只是白菜蘿卜湯,還說家里窮,沒辦法做好菜招待他。
匠人說沒事兒,誰家都是這樣子。
當天下午繼續做,第二天就完工了。
結算了工錢回家去,主人家當然就睡在了那張床上。
結果,那婦人總是半夜聽到紡線的“嗡嗡”聲。
喊醒男人,男人又聽不見。
唯有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耳朵邊一直嗡嗡響。
一連搞了兩三個月都找不著原因,搞得人精疲力竭憔悴不已。
回到娘家,娘家爹娘老子還道她是被虐待了的,說要找女婿說事兒。
婦人連忙攔住,說了自己精神不濟的原因。
娘家的爹是個石匠,聽說這事兒就問換新床以前聽見過沒有。
“沒有,以前都能睡得好好的,唯有換了新床搬了新家以后就這樣。”早知道這么慘,她還換什么新床,就睡幾塊木板子得了。
“你是得罪了那個木匠?”老爺子道:“你仔細想想,木匠在那兒做工的時候你都做了什么?言語上、吃食上?”
“沒有啊”婦人納悶:“吃食上也沒……”
一眼看到了桌上的蒸蛋,她突然間想了起來。
那天,她蒸了蛋,悄悄的端起來放在灶間,晚上等木匠走后一家子吃的。
“你呀,怎么這么糊涂。”你要悄悄一家子吃,等人走了你再蒸啊。老爺子氣得都想打人了:“你這不是得罪了他還是什么,趕緊的,回家去將你的床撤了好好看看。”
看什么?
娘家的老你爺子帶著她一起回去進房間就撤床。
結果,果然是床出了問題。
在她睡的那一頭的床頭上,有一個小孔,孔里有一個小小的紡紗的人兒和車。
“爹,這?”那只是一個木玩偶啊。
“這個匠人,是有些本事的。”老爺子道:“你得罪了他,他才做下這事兒的,算了,找出來就好了,你也別去找人麻煩,就當他道行不深害不了你一樣想。”
許欣蘭聽完這故事驚訝得很,所以,之后不管是陳家韓家還是楊家修房子,自己這嘴都帶了把門,從來不敢吭聲。
就算這會兒張大柱夫妻被騙了四兩銀子,她也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