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時剛到,正睡得酣暢淋漓的北堂墨仰躺在床塌上,錦被一端蓋在身上,另一端已不知何時掉落在地,晨風吹來北堂墨于夢中抖了抖,伸手摸向被自己踢掉的錦被再次嚴嚴實實的滾成一團。
“世子!起床了!”
北堂墨懵懵懂懂間睜眸看了眼站在床邊的驚蟄,又看了眼窗外還黑漆漆的一片,朝驚蟄擺了擺手,掀起錦被就蓋到自己頭上,半晌一動不動,驚蟄見此蹲下身推了推躲在被窩里的北堂墨。
“世子,今日是你首次上學可一定不能遲到”
“…”
“世子,今日南祁長公主都親自來作開堂課了”
“…”
“世子,今日慶毓光也會…”
“馬上洗漱!”
“…”
北堂墨突然掀被而起,唬得驚蟄愣怔原地,再回神時北堂墨已規規矩矩站在銅鏡前,見北堂墨伸手就去拿自己的衣服,驚蟄忙端來放置在桌案上的錦袍送了過去。
“這是?”
北堂墨揪起驚蟄端來的錦袍一角,瞧著那抹純白無暇頓覺迷茫。
“世子入鄉隨俗,這各國質子上學堂都是統一著裝,所以你也不能例外,只是往前質子都是男子,這次你的服飾都是臨時趕制出來,你試試還合身不?”
“哎!校服!我懂我懂!”
“哈…校…校服?…”
瞧著驚蟄就欲追問,北堂墨懶得解釋直接掀開錦袍套到身上,別說這一身白還當真讓人瞬間飄飄如仙,驚蟄見此也不再追問趕忙為北堂墨整理了衣衫,梳了個簡單的發髻用白色頭繩裝點,輕點胭脂一套而下穿戴完畢,北堂墨站在銅鏡前轉了個圈,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甚是滿意。
“驚蟄,感覺你家世子可還行?”
“我家世子自是明麗動人”
“我也…咕…”
肚子不合時宜的響起,北堂墨尷尬的扯動嘴角看向驚蟄,惹得驚蟄噗嗤一笑忙喚來墨北準備早膳。
…
南祁國太學堂不同于皇城的富麗堂皇華,裝潢儒雅別致極具大家風范,進殿可見環屋四面數米高架上皆裝滿了大小不一的書卷。書架下中央殿堂橫豎各四排矮塌席位,席位上南祁國皇子、重臣子以及各國質子已悉數到位,唯有排列席位第二列第二個位置空蕩無人。
“聽聞昨日北昭國北堂世子已入宮為質”
“我也聽說了,就是可惜了!”
“當初我可崇拜她了,未及弱冠便于巨靈恒武場勇奪第二,可真是了不得。”
“就是這世子人品不好,欺國為情郎…”
南祁國丞相之子肖籟說著看向自己身旁坐在第一排第一位的南祁國鎮南王世子慶風華揶揄一笑,引得慶風華眉宇緊蹙,他當然清楚肖籟為何故意看向自己,不過就是因為北昭國世子就是因為自己的哥哥才會如此,也正是因為這番他才更加討厭北堂墨,故而言語也狠毒道。
“如此背信棄義之人,任誰都不屑一顧”
說罷眾人紛紛言笑取樂,而坐在第二列首位與第三位的東臨國質子帝無羈和西嶼國質子賀君誠充耳未聞,沉默不語。
“你說對吧!賀君誠?”
肖籟推了把坐在自己身后的賀君誠,賀君誠緩緩抬頭呡唇淺笑,不失禮節也不作回應,繼續低頭看自己手中的書卷,肖籟心中不滿卻又不敢隨意放肆,轉而看向帝無羈,正欲說話便見帝無羈冷眸斜視而來,嚇得瞬間坐正了身軀,而門庭處北堂墨一步跨進。
“那個…我坐哪里…”
北堂墨話音還未落下,便被齊刷刷朝自己看來的目光給嚇了一跳,險些直接跳出了學堂,學堂內瞬息安靜異常,北堂墨面露尬笑直覺一陣涼風吹過背脊,木納的抬頭看了看書寫著“太學”二字的鑲金牌匾,筆鋒犀利龍章鳳姿,是這里沒錯吧?
再低頭…
依舊滿堂目光…
驚悚…
詫異…
匪夷…
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