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看著地面粉碎的茶杯,迅速轉頭望向茶杯飛來的方向,只見慶毓光眸光深邃神情凜然,揮袖收手間外袍外掀露出腰間配飾,北堂墨心下一驚本能瞪大雙眼,探頭還沒來及看清配飾全貌,慶毓光已舉步朝下走來。
“郡少,這可是南祁正辰殿!”
風聞雪握緊被慶毓光擲得微微發顫的手掌,見北堂墨盯著慶毓光一動不動,念及兩人的過往,轉身看向慶毓光,嘴角一勾冷笑斐然。
“將軍的意思莫不是出了這正辰殿就可以?”
“北堂墨乃我南祁質子”
“…”
“那…四國比武臺總不關將軍何事了吧?”
…what?
…一定要如此強人所難嗎?
…一定要這般不留情面嗎?
…年輕人就不能淡定,火氣別那么旺盛嗎?!
北堂墨回頭速度太快險些閃了脖子,她剛剛盯著慶毓光不過是因為她好像在慶毓光身上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說書人明明說過豫美人將玨玉留給了慶氏后人,可慶毓光那塊玨玉形如半月,難不成另一半被吞了?還是被玨玉本就是半月形?北堂墨愣了愣神看向眼前將自己擋在身后的慶毓光,眉峰一揚神情復雜。
“不行!”
慶毓光言語堅定,他不可能放走北堂墨,當初臨南城戰背后隱藏了太多秘密,一場交易北昭國君被逼無奈以北堂墨為籌碼將慶家想要的人和東西帶進南祁國,作為交換北堂墨死也不能離開南祁國,至于北昭國君為何如此,慶毓光到現在也悟不透,眼下只等著那只老狐貍露出尾巴,至于那場臨南城戰北堂墨真正失利挫敗的原因,有時候不知道真相未必就不是好事,因為有人本就存心要置她乃止整個北堂氏族于死地,慶毓光回首深深看了眼北堂墨,轉頭對上風聞雪。
“北堂世子除了南祁皇城哪里也不能去!”
風聞雪眉頭緊皺盡顯不悅,他向來說話直言不諱,加之他本來就不喜歡慶毓光,對慶毓光自然耐心不足,兩人對視片刻,風聞雪忽而輕笑。
“喲,南祁國接我迎我都是大將軍,眼下大將軍這一句定乾坤的口氣…”
“…”
“難不成南祁馬上要改姓慶了?”
“…”
風聞雪說出了在場眾臣心中不敢出口的話,殿內瞬息鴉雀無聲,席間呼吸聲被壓抑到了最低臨界點靜如一汪深潭般死寂。
“國君駕到,跪!”
正當眾臣惶惶不安之際,殿外傳呼聲響起如扔進潭中的巨石炸裂殿內寂靜,眾臣猛然回神抬頭望向隨國君常侍跨入殿內的南宇湘一身華麗國服步伐矯健,亦如當年英俊少年登臨君位氣場十足,一時間眾臣面上皆為驚色,慌忙起身行禮跪拜。
“南祁國君進殿,眾臣跪禮!”
“國君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臣齊聲高喊,洪亮貫穿北堂墨思緒,跟隨眾臣跪拜,眸中全是南宇湘一步一步走上高位的身影龍袍錦繡氣宇軒昂,明明容光煥發卻讓北堂墨不經意間鼻子一酸,連伏在地面的雙手也止不住的發抖。
她聞到了南宇湘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味,不是冥蘭香更不是自己給予的藥香,而是另外一股能讓人在短時間內煥發容光后極速凋零的毒藥香,若她未獲聞香辯藥的能力,此時她該有多開心,可偏偏北堂墨起身時對上南宇湘投來的目光,那樣安然寧靜明目可期。
視線交織間北堂墨雙手緊握成拳,眼眶中已隱約可見淚光閃爍,落入南宇湘眼中,他的時間不多了,南宇湘看了眼北堂墨,轉頭望向風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