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不測風云瞬息萬變詭秘莫測,因著亡靈尸群的激戰敗退,被黑暗吞噬的萬里高空已從艷陽高照過渡到夕陽西下,赤紅夕陽劃破烏云染紅鄴城天際,通往鄴城傀地的道路上馬車急行。
馬車內不安分的北堂墨左手挑起車簾一角,探頭望向空中壯麗夕陽,心臟跳動間不安漸起,她從未見過如此赤紅血艷的夕陽,仿佛被腥血染紅一般,觸目間足以震蕩心魂,連抓住窗框的右手都不由得加重了力道,落入蒼穹眼中化為暗沉,放緩了輕叩茶幾的指尖。
北堂墨越看越覺瘆得慌,尋著耳邊蒼穹輕叩聲也變得若有似無,有一下沒一下聽得她更覺背脊發涼,按耐不住內心的滲恐,北堂墨轉頭看向蒼穹。
“那個...你覺不覺得這夕陽有問題...”
蒼穹抬眸看了眼夕陽,再望向北堂墨,答非所問。
“今晚想吃什么”
“...哈?”
...我在問你有沒有發現問題!你卻問我餓不餓?這...簡直太太太符合我心意了!
一聽到吃得,北堂墨心底的疑惑好奇瞬息降到最低值,連望向蒼穹的眸子都控制不住發光。
“肉!甜糕!”
北堂墨指尖點著下巴,仰頭望向馬車頂,腦中飛閃過自己吃過的美食,獨獨略過了兔子又恐再來兔子,低頭看向蒼穹補充道:“不吃兔子肉!”
“不吃兔子?”
“不吃”
“當真不吃?”
蒼穹就著北堂墨不假思索的回應,望向北堂墨的眸中突變深邃帶起一勾魂的邪魅,撩起北堂墨心中蕩漾,連欲出口的肯定句都變成了自我疑問句。
吃兔子吧?”
“呵呵呵”
低沉笑音與北堂墨遲疑的話語同時響起,笑得北堂墨慌亂了思緒,被蒼穹緊盯的雙眸四處亂晃就是不看蒼穹,心底騰升起在一抹酒樓中同樣怪異的情愫,垂首低眸間北堂墨偷瞟了眼依舊盯著自己的蒼穹,紅唇嘟起,心中不爽卻又不敢明說,只得喃喃自語碎口道。
“我TM懷疑你在開車,但就是找不到證據”
豈料北堂墨剛出口,便見蒼穹一本正經探頭而來,湊近自己耳邊氣不喘聲不顫,啟齒從容不迫道。
“不用懷疑,我所言正是世子所想那意思”
“啊?!”
被蒼穹突如其來的言語戳中心中所想,北堂墨整張臉迅速充血,轉頭對上近在咫尺的蒼穹,覓得那雙勾魂的眸中邪笑盎然,誘得北堂墨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不可控,再加之本就心虛,兩者齊下逼得北堂墨連連后退靠上車廂壁,心慌意亂間口不擇言蹦出腦中所思:“我...我我我啥也沒想!啥也沒想做!更沒有想要吃掉兔子的意思!”
“原來如此”
啊!
北堂墨一巴掌拍上腦門,臉上挫敗毫無保留的出賣了北堂墨的口不對心,她本來就沒想開車,偏偏著了蒼穹的道,直接開上了火箭只沖云霄,蹦的一聲將自己炸得面紅耳赤神情恍惚。
蒼穹眼看著北堂墨愣怔原地如同一只烤熟的傻狍子,藏于面具下的嘴角一勾,笑意隨著視線落到馬車外墨驍的背影時化為平靜,連同嵌著邪魅的眸子也變得冷冽似冰。
安靜下來的馬車內,蒼穹輕叩茶幾的脆聲再次響起,北堂墨被手掌遮擋的臉頰上眉峰高揚,透過指縫瞟向斜撐額角閉眼假寐的蒼穹,再見蒼穹與自己同著的黑衣,北堂墨心里總會生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沖動。
按照道理來說自己相來惜命如金必然不會也不可能明知前方有坑還非往坑里跳,偏偏在這個蒼穹身上,北堂墨見識到了自己史無前例猛跳深坑的勇氣,為之詫異凌亂的同時北堂墨面上一黑,難不成自己骨子里就是個天生作死命?
正當北堂墨胡思亂想之際,到達鄴城傀地的馬車停止前進,馬車外墨驍自踏入傀地,尤其是見到滿地亡靈毒尸的碎尸殘骸,心中那股憂心便不可抑制的全然浮現臉上,瞧得隨后下車的蒼穹都忍不住微微一愣,環視四周觸目驚心便可想象方才此處所發生的一切。
“主...主上...你...”
墨驍雖是心中擔憂卻也沒忘職責,正欲轉身掀簾扶蒼穹下車,一抬首便見蒼穹已經站在了車簾外,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墨驍心下一沉忙拱手請罪,不料蒼穹竟朝自己扔來一精致藥盒,耳邊密語隨之傳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