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燭光明亮,映襯出北堂墨就著滿桌飯菜風卷殘云的豪放姿勢,瞧得魏言書徹底刷新了對銀龍一族養娃策略的三觀。
在他映象中銀龍一族好歹也是王族貴胄還身兼護脈重責,在禮儀教養上絕不會讓人如此震撼三觀,偏偏北堂墨衣袖擼起一手雞腿,一手銀筷插甜糕,吃得全然將教養禮節拋之腦后,也是讓他好一陣才接受了這樣的世子設定,聞得北堂墨打了個飽嗝,魏言書趕忙收神給北堂墨倒了杯茶,遞到北堂墨手中。
“世子,可用好了?”
“好!很好!非常好!”
一連三個好足以說明這頓飯北堂墨吃得有多爽快,日里都有蒼穹在,她就算再放得開也不可能跟今夜一樣,就差沒直接踩上桌子了,眼下吃飽了,睡了一天也不犯困。
北堂墨低頭轉了轉眼珠子,琢磨著魏言書在鬼夜花市待了那么久,應該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反正蒼穹也不在,不如偷溜出去玩玩,玩心大起的北堂墨看向魏言書。
“話說你在鬼夜花市那么久了,知道哪里好玩嗎?”
“世子是想?”
“我睡了一天,現在精神頗足,要不我帶上你,你帶上錢,咱倆出去浪一趟?!”
魏言書尋著北堂墨眸中賊精的邪笑,一陣恍惚額角抽疼,他倒不是在意銀子,若是世子想要,他魏家也不可能不給,只是他今夜還有更重的事情要去做,思索間魏言書還未想到拒絕之言,就見北堂墨一把抓上了自己手。
“你剛剛不是說要讓本世子歡心開心悅心嗎?”
“是啊”
“可我現在非常傷心哀心愁心...”
北堂墨說得滿腹痛心疾首,瞧得魏言書都緊張了,連忙湊近北堂墨,目視了番北堂墨的體征并未發現異樣,又恐北堂墨真不舒服,再三確認道。
“世子,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
“心里?”
魏言書揚了揚眉,見北堂墨手一抬猛拍上自己肩胛,將自己拽到她眼前,兩人四目相對,魏言書見北堂墨深深吸了口氣,而后張口妙語連珠連氣都不帶喘。
“因為你不帶我玩,所以我傷心,我一傷心就心疼,一心疼就容易頭暈,一頭暈就會犯傻,一犯傻就會糊涂,一糊涂就會告狀,一告狀就會亂說...這一亂說我就會找蒼...”
“停!”
魏言書抬手止了北堂墨的話,看著北堂墨朝自己不停眨動的眸子,突然開口道:“世子說書嗎?”
“啊?”
“我觀世子口才頗佳,深具說書先生的潛質”
“呵呵呵...”
北堂墨冷呵幾聲,如實回道:“有沒潛質我不清楚,總之得感謝文科三兄弟”
“文科三兄弟?”
聞得魏言書深究,北堂墨也不想過多解釋,畢竟語文歷史政治地理絕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的,為避免出逃玩樂的計劃被打斷,北堂墨當機立斷道。
“別岔開話題,你究竟從不從!”
眼看北堂墨就沒打算放過自己的意思,魏言書深思熟慮了番,最終還是在北堂墨期盼的目光中點了點頭道:“好,不過..”
“不過?”
“我今夜打算去酆城,不知世子...”
“好!”
反正只要有玩的,北堂墨都樂得前去,魏言書見北堂墨笑得開心也不免嘴角上揚,只是此去酆城路途雖不算遠但也不近,若是自己一人遇見危險也能逃脫,要是帶上世子的話,魏言書心里還是擔憂的,忍不住對北堂墨道。
“那還請世子到時一定要聽我招呼,遇見危險...”
“我帶你逃命!”
北堂墨爽快的接上了魏言書話語,順帶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驚翼,朝魏言書眨了下右眼:“放心,最多挨點飛刀”
“...”
魏言書看了眼驚翼,再看北堂墨,打心里還是琢磨著待會到了酆城,絕不能讓世子離開自己視線,否則傻狍子一遇草原那奔騰勁兒蹦跶勁兒,除了靈主怕是誰也拽不住。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棧,借住月光行至鬼夜花市渡口,上了通往酆城的渡船。
江上隨渡船遠去的身影落入江岸閣樓屋頂處的云凌長老眼中,墨驍眼看云凌長老就要前去追回,忙拉了把云凌長老,將蒼穹派人送來的話語告知云凌長老。
“主上說不得阻攔”
“這...”
墨驍遙望遠去的北堂墨,今夜隨昆侖信使混進客棧的兩個黑衣人也是主上刻意放進來的,原本他還想不明白主上為何如此,眼下聽了來人傳話,直道主上用心良苦,望向云凌長老深意道。
“利劍須打磨,梅香苦寒來”
云凌長老一聽此話便懂了靈主的意思,可念及北堂墨此去會遇見的危險,終是不放心道。
“可若是...”
“所以還有勞云凌長老走一趟”
墨驍說得簡潔,云凌長老看著墨驍遞來的人皮面具,云凌長老瞬息了然,畢竟是昆侖酆城分舵,除了靈主,其內機關怕只有他和云楚最清楚,加之此次云楚親自出馬,那他也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思已至此,云凌長老朝墨驍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而后一人回到客棧,一人前往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