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未吭聲待金蟬準備就緒,直接從高臺躍下踩入水銀蝕池中,好在這水銀蝕池只漫到他膝蓋處,而他釋放的蠱毒也能抵御水銀蝕池騰起的噬魂毒。
金蟬趴在蒼穹的背上,看著蒼穹淹在水銀蝕池里的衣袍下擺和褲腿被蝕毒逐漸腐溶,再到露出的膝蓋以下也開始裂開傷痕冒出觸目驚心的腥血隨著流溢的水銀蔓延擴散,激蕩起金蟬喘喘不安的心緒。
這水銀蝕池可消溶世間萬物,乃當年昆侖神帝所創設計,除非踏入之人能與昆侖神帝一樣修煉至化神地界,否則叱咤如蒼穹也不可抵御其毒腐蝕,所以金蟬能感覺到蒼穹加快步伐的同時呼吸正在逐漸加重,忍不住脫口道。
“靈主,你為何...”
“活著”
“活著?”
“我要她活著,我也要自己活著”
有那么個瞬間,金蟬在蒼穹眼底尋到了一絲決絕掩蓋下的柔情,她雖不明靈主所言的“她”究竟是誰,但能明顯感覺到這抹柔情牽引蒼穹抵御水銀蝕毒的蠱毒變得愈加強大,不多時蒼穹背著金蟬到達了對面池岸。
一上岸金蟬便很自覺的從蒼穹背上爬了下來,不經意瞟過蒼穹臂膀和腿上的傷痕,心下一沉,這些被劇毒所噬蝕的傷要是換了其他人早就成了一堆肉泥,那還能像蒼穹這般淡定自若不以為然。
金蟬想歸想還是沒忘自己的目的,抬頭環視四方,目光停留到不遠處透過石縫傳來的熒光中,驚喜自心底噴涌而出,令金蟬完全無法控制住面上劫后余生的歡喜。
“就是那里了!”
蒼穹順著金蟬視線望去,見得熒光閃爍間泛出幽蘭光澤,舉步率先走向石縫,確保此地無誤后回眸看了眼跟上來的金蟬,抬手輕觸石壁,石壁受力裂開化為冰水,瞧得金蟬頭皮陣陣發麻,眼看蒼穹穿過石縫往前走,金蟬也忙不停腳的跟了上去。
兩人躍過石縫直達另一處地界,聆聽耳邊傳來的銀鈴聲清脆悠遠,雙眸所達皆是美到心顫的冥蘭花海,連蒼穹都不由得停了腳步。
觸目瞬間,蒼穹懂了蘭夫人對于師父的重要性,這冥蘭花何其珍貴,未入化神境界的師父要在此處種下冥蘭花海,當年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能辦到,就像此時存于他心上的北堂墨,無形中加深了他一定要攻破自昆侖神帝之后再無圣主到達的化神境地。
他想要北堂墨一世無憂無慮,就必須要讓自己強大,傲視群雄不行,叱咤風云也不行,是必須要達到如有神佛皆不可撼動的所向披靡才行,這其中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亦如凝望深淵皆置身深淵,淵有多高地獄就有多近。
蒼穹朝冥蘭花海中走了幾步,抬起戴有幻世蠱鐲的左手,只見鐲內靈蠱嗡鳴作響間帶動花海內銀鈴齊鳴,以蒼穹為中心的四周冥蘭如漣漪蕩起花瓣飛舞間熒藍光耀逐漸匯聚幻現出一抹傾城身影,落入站在花海邊緣的金蟬眼中,致使金蟬雙膝猝然跪地,眸中淚光奪眶而出,伏首跪拜間闊別數十年的久違敬拜聲沙啞出口。
“鳳陵金氏第十代家主金蟬叩拜吾主蘭伊墨”
由冥蘭花魂凝聚而出的蘭伊墨,順著聲音望向跪在地上不住發顫的金蟬,嘴角上揚露出笑顏映襯額間蘭花金鈿,落入金蟬眼中只覺傾城絕代芳華無雙。
“辛苦你了”
蘭伊墨看著朝自己不停搖頭的金蟬,低眸笑了笑,轉而抬眸望向蒼穹,四目相對視線交織,蒼穹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朝蘭伊墨扼首行禮。
“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