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下來的房間內慶毓光將透明晶體放入懷中,順手端起清茶輕呡一口,喉結滑動帶起眸光深沉,側目斜視進屋的炎煜,尋著炎煜面上凝重,便知戰況危機。
當初賀君誠入南祁為質,種種表現皆算中等持平,期間他也曾設計考驗過賀君誠。
豈料賀君誠不僅不入道反而四兩撥千斤,在化解危機的同時向四國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他風流肆意的隨性坐實了自身紈绔傳聞,連他都被賀君誠表象給迷了眼卸了警惕。
如今對付西嶼,他令德高望重勝戰累累的炎老將軍領軍攻打,那想賀君誠一改往昔親率對戰,一時間戰場上傳回的消息皆是讓他始料未及的勝負顛倒。
南祁的節節敗退與西嶼的勢如破竹,促使沉思中的慶毓光握緊了放在桌上的五指,落入炎煜眸中騰升心底不甘,他未料到向來紈绔風流的賀君誠居然用兵如神以至完全超乎他想象。
不僅善用南祁不利水戰的弱點,更是水路并驅圍追堵截,致使父親左右受阻之下軍隊損失慘重,父親也因此在前線氣到舊疾復發,令炎煜念及父親境況,咬緊牙關磨得咯吱作響。
“炎將軍這是憂父心切還是氣技不如人?”
慶毓光抬眸瞟了眼朝自己躬身行禮的炎煜,尋得炎煜強壓怒火的神態,冷呵輕笑引得炎煜眉峰緊蹙,啟齒詫異廢然。
“國君,這是...”
炎煜見慶毓光端起茶杯輕呡了口茶,忽而抬頭看了眼屋頂,轉動了下手中茶杯,低頭望向炎煜。
“勝敗乃兵家常事,炎將軍何須惱怒”
慶毓光瞟著茶水面上映射出的人影,念及方才北堂弈離開前轉頭一瞬的眸光,揚眉勾唇,放下茶杯的同時新倒了杯茶放到自己身旁,抬頭朝屋頂上人客套道。
“夜來風寒熱茶已備,既然折路而返,何不進屋詳述?”
話語同時炎煜一愣,聞得屋頂風聲飛過,回神時北堂弈已站在慶毓光對面,惹得炎煜神情緊繃,讓北堂弈頗覺有趣,尋著慶毓光面上暗藏的匪夷,北堂弈咧嘴一笑。
“什么時候知道的?”
“一開始”
慶毓光答得毫不避諱,抬頭對上北堂弈,瞧著北堂弈身后藏匿的身影,故作不知道:“北堂公子此為何意?”
北堂弈見慶毓光視線落到自己身后,抬手將長思憶推向慶毓光,長思憶被北堂弈封了穴,只能任由力道驅使直接摔到了慶毓光腳下,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慶毓光難得疑惑,抬頭看向北堂弈。
“這是...”
“肉身不復,魂須活體”
聞得北堂弈解釋,慶毓光不免多看了長思憶兩眼,尋得其衣襟處屬于千機閣的紋耀,瞬息了然北堂弈的用意。
數百年前修羅被昆侖神帝散魂封印,肉身早已毀滅,就算現在要復活,靈魂也必須依托活體而存。
而長思憶屬于千機閣,用作修羅復活的肉身自然再合適不過,千機閣中立與穹川算得和睦,如此無論是接近北堂墨還是蒼穹都不難。
只不過要達到這步,在修羅靈魂解封時必須要長思憶心甘情愿舍棄靈魂獻出身體才能圓滿完成寄生。
否則修羅強行占有長思憶的身體,得到的也不過是具死尸,隨時間流逝很快就會腐爛,長此以往未免后續復雜,最好的辦法便是能說服長思憶。
慶毓光思索間手肘撐著膝蓋壓低上半身,雙眸直視長思憶,他向來鮮少與千機閣打交道,憑直覺僅能感知到長思憶眸中夾雜的惶恐。
兩人僵持間慶毓光耳邊傳來北堂弈密語解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抬手解了長思憶被封閉的啞穴。
“你們究竟是誰!帶我來這里想要做什么!”
終于可以開口說話的長思憶斥聲數問,可話音落下許久都未聞得屋內任一一人回應她。
反倒是慶毓光將手指抵在唇間給她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那雙緊盯她的眸中投射出讓人不寒而栗的凜冽,嚇得長思憶緊閉唇齒,慶毓光微抬頭顱睨視長思憶。
“我可以幫你實現愿望”
“什...什么意思...”
長思憶心下一沉,尋著慶毓光眸中似能看穿自己的銳光,面上盡是對慶毓光話中深意的迷茫,耳邊落入慶毓光抨擊內心痛楚的冷笑。
“意思就是我想和你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