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用帶著口音的英語問他在mit附中的課業,這個總在實驗室里搗鼓機械零件的男人,此刻笨拙的發音讓葉明軒想起學校里那些試圖討好他的亞裔同學。
“我選修了量子物理和機器人編程。“
他簡短作答,往嘴里塞了口涼拌皮牙子。
辛辣的味道刺激得眼眶發酸,他突然想起珍妮教他吃墨西哥辣椒時的場景,那個金發碧眼的女人總是笑著說:
“疼痛能讓人更清醒。“
飯后,姥爺習德合要帶他去農場看新引進的灌溉系統。
老人拄著拐杖走在前面,背影佝僂卻透著股執拗的勁兒,讓葉明軒想起歷史課上學到的拓荒者。
田埂上的泥土沾在運動鞋邊,他本能地想要避開,卻聽見姥爺突然說:
“當年我和你爺爺他們,就是用這樣的土塊壘起了第一間土坯房。“
月光灑在無垠的棉田里,葉明軒第一次注意到軍墾城的夜晚如此寂靜。
沒有波士頓街頭的車水馬龍,沒有公寓樓下便利店24小時不滅的霓虹燈,只有此起彼伏的蟲鳴和遠處隱約傳來的火車汽笛聲。
姥爺粗糙的手掌按在他肩膀上:“明軒啊,根扎得越深,樹才能長得越壯。“
這句話像顆石子投入深潭,在他心里激起細微的漣漪,卻很快又被理智的堤壩攔住。
接下來的日子,葉明軒像個局外人般旁觀著親人們的熱情。
母親靜靜帶他參觀市政廳,指著墻上的城市規劃圖,眼中閃爍著驕傲的光芒。
劉三女姥姥每天變著花樣做他小時候愛吃的油塔子,就連總板著臉的父親,也特意抽出時間帶他去看軍墾博物館。
那些泛黃的老照片、生銹的坎土曼,在他眼中不過是歷史課本上的陳舊符號,卻讓親人們熱淚盈眶。
轉折發生在某天清晨。葉明軒早起散步,在農場的育苗棚里撞見正在嫁接果苗的三叔
男人戴著護目鏡,專注地將嫩芽嵌入砧木,動作輕柔得像在進行精密的手術。
“過來搭把手。“三叔頭也不抬地說,遞給他一把小剪刀。
葉明軒鬼使神差地接過工具,按照三叔的指導修剪多余的枝葉。
陽光透過塑料薄膜灑在掌心,沾著泥土的指尖微微發燙。
當第一株嫁接成功的果苗在晨風中輕輕搖曳時,三叔突然說:
“當年你爸在這插第一根滴灌帶,手也這么抖。“
這句話像把鑰匙,打開了葉明軒記憶深處的暗格。他忽然想起小時候,父親每次回國都會帶回農場的泥土,鄭重其事地放進書房的玻璃罐。
那時他覺得可笑,此刻卻突然理解了那些褐色顆粒里承載的重量。
葉明軒的年齡跟葉飛他們相仿,因此上,葉飛他們放學后,經常一起玩,他們之間倒不陌生。
還有韓葉這個自來熟,來軍墾城快一年了,還是沒有放下自己的優越感,只不過沒人可以炫耀罷了。
遇到葉明軒覺得可算遇到了知己,老舅是參議員,和自己家一個檔次,因此上對葉明軒極為熱情。
葉明軒對于這個小胖子倒是也不抗拒,甚至很多話聊的都很投機,兩個人竟然成了好朋友。
韓葉經常帶著白莎莎和葉明軒一起去玩,還認識了很多朋友,其中一個竟然還是葉明軒的發小。
這個女孩兒叫夏若彤,是靜靜在煉廠工作時候的鄰居,她和葉明軒也算得上青梅竹馬了。
小時候媽媽忙,葉明軒經常去夏若彤家里,吃飯也在那,所以見面后,夏若彤馬上認出了他。
葉明軒直到她說出名字,半天也沒敢相信,那時候這個丫頭可丑了,鼻涕還總擦不干凈。
怎么幾年不見,竟然成了白天鵝,雖然還沒有徹底長開,但那修長的身子已經初具規模。
特別是那吹彈可破的臉蛋,嬌嫩的讓人看見就想上去啃一口。
看見葉明軒傻乎乎的看著自己,夏若彤一把揪住葉明軒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