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沉默了一會,聲音有些沙啞:“我這邊不太好,生活節奏太快了,我好像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說道這里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后還是說了出來:“我還想你和雨季。”
葉凌眼神看向睡得正香的孩子,有些不忍,但是隨后又堅定的說道:“洪波,雨季不是你的孩子,咱們的婚姻也只是一場契約,這件事我對不起你,但是事先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那么優秀,會有一個好姑娘喜歡你的。所以,以后不要再打擾我了好嗎?”
聽筒那邊苦笑了一下:“葉凌,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我愛你啊,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希望你以后好好生活,不要再打擾我了!”說完這句話,葉凌就把電話掛了。
躺回床上,葉凌的眼前閃過洪波的影子。那個男人單眼皮,小眼睛,個子也不高。他媽媽是是抗戰勝利后撤僑沒來得及走的日本人后裔,后來嫁來了金陵。
嫁的男人是一個手臂殘疾的國民黨軍人。他的手臂還是和日本人拼刺刀時候受傷的。這樣的家庭生活狀況不會太好的。
洪波的爸爸媽媽都被分配到清潔隊打掃衛生。洪波的爸爸是山東人,個子很高大。但是他偏偏完全繼承了媽媽的基因,這就讓他爸爸一直不喜歡他。
晚上只要喝了酒就會拿他出氣,常常連晚飯都吃不上。葉凌和他住一個院子,家庭條件比較好。她的爸爸是中醫,解放后進了醫院,媽媽是老師,葉凌雖然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但是她是最受寵的那個。
看見洪波經常吃不上晚飯,葉凌常常偷偷給他拿東西吃。只不過葉凌對他一直是一種同情,但是洪波卻從小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神。
后來洪波也跟著葉凌的父親學醫,兩人一同進了醫院。洪波的性格一直比較自卑,雖然他一直喜歡葉凌,但是卻不敢表白。直到有一天葉凌找到他,說自己懷孕了,想要生下來,他就毫不猶豫的和她結婚了。
同一屋檐下,或許是洪波的無微不至感動了葉凌,葉凌慢慢對他也就放松了戒備,直到有一天洪波爬上了葉凌的床。雖然最終什么也沒做,但是葉凌還是堅決的離婚了。
離婚的原因兩個人誰都沒有跟別人說,直到洪波的外婆從日本通過外交部門找到他媽媽,然后媽媽便帶著他去了大阪。
對于洪波,葉凌是愧疚的,從始至終她都是在利用人家。可是洪波一直是無怨無悔,葉凌自己也知道,能把她愛到這個地步的,這個世界上除了洪波沒有誰能做的到了。
可是愛情這東西從來不會被理智左右,無論從心理還是生理,葉凌都沒有辦法勉強自己接受他。明知道遠在北疆那個男人跟她只是過客,但是她就是抗拒不了的寧愿為他堅守著自己的愛情,連有了孩子這件事都不愿意打擾他,讓他背上包袱。
金陵的天空有些渾濁,沒什么星星,北疆的夜空是什么樣的呢?他告訴自己爬到山頂就能夠摸到星星,那是真的嗎?
她常常在夢里看見他騎著馬馳騁,腳下是無邊的草原。抬頭就能看見終年不化的雪山。她發誓,此生一定要去那里看看,看看那個男人生活過的地方。還有他那個古靈精怪的兒子,給自己寫過兩封信,雖然語言表達的很含蓄,但是她明白小家伙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