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盤子北疆人叫野葡萄,其實長得跟內地的草莓一個樣。只不過味道可要好多了,又香又甜,遠遠的就能聞到味道。
張北生看見野葡萄,立馬就忘了爹媽。一把扯過來就開始揪著吃,馳娜兒叫他吃飯他根本聽不見。馳娜兒把幾塊骨頭扔給虎崽。那家伙也搖著尾巴歡快的吃了起來。
“你想好了嗎”連里的事情馳娜兒是知道的。老連長是在他們的氈房里面談的這個事情,也可能是故意讓馳娜兒聽見的吧。
張建民搖搖頭“沒有,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那就不接,我們一家人這樣過日子多好”馳娜兒對這件事一直是反對的。她是牧民的女兒,她覺得放牧好自己的牛羊,才是對大草原最好的回饋。
張建民點點頭,馳娜兒的話,讓他原本還有些彷徨的心沉靜下來。他也只是個普通人,讓自己的老婆孩子幸福,才是他該做的事情。
只是抬頭看向遠方的時候,他的目光又凝滯了。因為對面的山頭上有一座墳墓,墳墓前面豎著一塊石碑,雖然看不清寫的什么,但是張建民心里卻比誰都清楚。那上面寫著老排長的名字。
他還清楚的記得老排長臨死時候笑著說的那句話“有老子在,我家不信你們能跑的過去”
老排長的羊群一共三百多只羊,就是全跑了,能有多大損失如果都是排長自己的,他可能就不會管了。但是那是集體的財產
都說人命大于天,但是在在兵團人心里。很多東西確是比命還要重的
馳娜兒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下子也就知道了他在看什么,低下頭也就沒有說話。
老排長的故事他講了很多次了,以至于馳娜兒都記得每一個細節。只是很多東西她還是不懂,也不能理解。人在羊終究還會有的,而人死了卻什么都不會有了,他為什么非要為這個把命搭上呢
不過她是牧民的女兒,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就是她的天。不管男人怎么選擇,她都會聽話的。
張建民甩甩頭,先不去想這些事情。他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連里的情況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只是他實在想不出來辦法。
吃飽喝足之后,他一把抱起那個還在貪吃的兒子放到馬背上,自己則翻身上馬,在草原上馳騁起來。
棗紅馬打著響鼻,跑的非常暢快。而張北生則“咯咯咯”的笑著,時不時的喊出一聲“駕”
馳娜兒站在山坡上看著這一切,臉上也是掛滿了甜甜的笑容。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了,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想要。
基建連的田地里,麥子已經長得齊腰高了。馬全義揪下一根麥穗,在粗糙的掌心里搓了搓,然后吹去皮。把還有干癟的麥粒扔進嘴角咀嚼。
然后裂開嘴笑了起來“老葉,今年又是個好收成啊”
葉萬成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你個老頑固,酒廠是咱們自己的,你卻不肯種高粱,你好意思啊”
馬全義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咱們這點地能長多少高粱不是別處的麥子沒有咱們自己種的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