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倉還沒到,糜陸在新家習慣性地走了幾圈,這是以前打比賽養成的習慣,而且因為個人因素,他總是要花大量功夫來熟悉地形。
糜陸嘛,人如其名,就……迷路。
倒不是說方向感多么差,而是當面臨數個方向時他的選擇總是最差解。某次俱樂部組織的迷宮探險活動,他排除了所有錯誤答案后才順利逃了出來……
……
糜陸赤著腳在木質地板上行走,墻根的液晶屏上顯示他的腳步聲大小,始終在5-15之間波動,這同樣是打比賽養成的習慣。如果鞋子是特殊材質的,響聲甚至不會超過5分貝。
房間大概七十平米出頭,兩間臥室,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客廳和餐廳之間沒有隔層,所以客廳顯得尤為亮敞。
他迎著陽光伸了個懶腰,接著拿出瑜伽毯鋪在客廳中心,開始了日常的鍛煉。
即便一年沒打比賽,他也依舊雷打不動進行著鍛煉,此舉并非期待“休息一年,然后回來”,而是養成了習慣,一天不練就渾身難受,仿佛沒刷牙洗臉一般。
和那些衣著光鮮,迷妹無數,開豪車住別墅,一個夏休期后體重暴漲數公斤的明星同行比起來,他簡直活得像個苦行僧。
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但總結起來無外乎性格與環境二者。
論環境,孤兒院福利到位,沒有克扣吃穿,糜陸的生活并不拮據,也因為沒余錢所以沒養成揮霍的壞習慣。
論性格,糜陸對小時候的記憶朦朦朧朧,但他天生喜靜,所以沉默寡言,不怎么說話。倒不是說這孩子多內斂,多孤僻,而是他早熟,覺得周圍人太“幼稚”。這種性格一直延續到后來他打職業,也是個獨來獨往的人——同樣不是因為他內斂,孤僻,而是他單純覺得……隊友太菜了。
這種性格有多么突出呢?入隊第一年,滿天星從二級聯賽成功晉級一級賽事,糜陸一個人包辦了84%的擊殺和87%的傷害構成。
換句話說,每場比賽對手的五名隊員平均有4.2個死在他槍下。
而糜陸從賽季開始到那個賽季結束,都沒記住四個隊友的名字……
哪怕后來更換了更加優秀、充滿干勁的隊友,糜陸也依舊如此。一來他的戰績駭人,不用什么更衣室哲學來鞏固隊內地位。二來高水平的隊友愈發能和他默契配合,也不需要多說什么。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太菜了,要多練練”這種話也沒法說出口呀……
他雖然性格冷淡,但情商還是有的。
也正因如此,糜陸的職業生涯只有對勝利最純粹的渴望,就像那塊殘破槍托獎杯上寫的一樣,“凡阻我者,皆被拋于身后”。
這句話似乎是他最好的寫照。
這樣一個人,自然不存在什么副業,不可能像同行的明星選手那樣開直播拉贊助,搞花邊新聞,賣人設接代言,賺的缽滿盆滿然后影響了成績也死活不承認,接著含淚退役,保不齊還要開個賣門票的發布會,最后深情地親吻隊徽,被拍成毛孔都清晰可見的巨大特寫掛在第二天電子雜志的封面上。
接著退役了也不安分,做解說做嘉賓,甚至進軍娛樂圈的都有,總之什么熱干什么,什么與“競技”無關干什么。
對糜陸而言,讓他從事這些根本不可能,但凡阻礙他獲得勝利的,都會被無情拋棄。
所以這丫窮呀,窮的買了房子就沒錢了,而且還毫無經濟意識地買了個游戲倉,一下子小康變赤字,家里連鍋都快揭不開了,或將成為有史以來最窮困潦倒的《自由》職業選手。
畢竟錢這東西就跟空氣一樣,看似無處不在,卻沒多少人能將其據為己有。平時不怎么在意,只有缺失的時候才仿佛被命運扼住了喉嚨,吐著舌頭,眼前發黑,腦海里徘徊者“缺氧”亦或是“缺錢”兩個字。
不過好在以他的性格也不在意生活多么困頓,暫時還餓不死,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黃昏紀元》上面。
這才是重頭戲。
……
糜陸的游戲倉是卡著點到的,他接好線完成掃描登入游戲時恰好23:58分,接著脫光衣服,只穿一條短褲躺了進去。
艙內的有機材料墊子非常舒適,只是視野狹小,多少有些擁擠。
2月2日0:00,整點的鐘聲響徹整個南桐。
與此同時,在地球的各個角落,維爾福第一批發售的150萬臺游戲倉和1200萬個游戲頭盔一齊接入。國、美、歐、亞、非五處服務器同時開啟,《黃昏紀元》這款發售前不斷造勢,早就有一大堆眼睛緊盯著的龐然大物終于揭開了它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