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游戲時間已是網游領域的一種常態了,即便被譽為國民游戲的《自由》,旗下三款帶有互聯網社交性質的RPG游戲都會根據玩家年齡設置一定“暢玩時間”,超過這個時間后收益減半,并且會對下次上線造成不便影響。
這實際上也是無奈之舉,早在2045年左右,VR+AR的《自由》橫空出世前,游戲領域基本被沉浸式VR游戲占據,大量戴著VR眼鏡在床上一躺一天的“挺尸族”誕生,其造成的社會惡劣影響甚至遠超六十年前的“阿宅族”。
當一個行業對社會帶來危害,商人逐利的本性又不足以使其自我凈化和反省時,國家的強制干涉勢在必行。
于是風聲入耳,人人自危。
大量廠商開始了緊鑼密鼓的自我審查,為了避免被國家BAN掉,各種昏招層出不窮,抖機靈鉆空子的行為不勝枚舉,一時間原本逐漸走向正規的游戲圈也陷入了群魔亂舞的境況。
反而是《自由》出現后情況得到了明顯改觀。
一方面《自由》迅速占據了市場份額,而它的大量內容都會消耗真實體力,這對一般玩家而言無法過度沉迷。另一方面,南極之易的自我審查也是出了名的嚴格,游戲設備虹膜和指紋綁定也始于那個階段,游戲時間和玩家身份捆綁在一起,根本做不到“換臺機器繼續暢玩”。
有人戲言從那時起,犯罪成本里又加了一項——如果你被通緝了,甚至無法暢玩《自由》,這和多年前無數犯罪分子因沉迷手游被捕的報道相映成趣。
現在維爾福的狼子野心已經人盡皆知,所以在這方面做的也不比南極之易差多少。成年玩家每24小時只能有一半時間在線,未成年人更少。但獎勵在于,如果位于旅店下線會獲得雙倍經驗加成,下線越久buff越久,最多可以達到三個游戲日,也就是現實12小時。
瓦楞村雖然沒有旅店,但正在裝修升級的小酒館也有類似的功效。
……
下線后糜陸又煮了一包泡面,吃完后已是2月2號早上11點了,按理來說長時間輕度睡眠的他這會兒不應該這么困,但糜陸卻感覺渾身酸軟,眼皮子直打架,草草洗漱完畢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他只花十幾秒就進入了睡眠,然后做了個夢。
那是一段非常模糊的夢境,仿佛又一次被墨格瑞拉追著跑,但這次沒有樹林,沒有沉沉的暮色和蟬鳴,更沒有堅持一分鐘后來救他的科勒。
在夢的結尾,他被巨蟒纏繞,勒緊,胸腔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出,肋骨咯吱作響,眼前發黑,昏暗,直至再度暈過去……
……
恍然驚醒,糜陸緩緩睜開眼。
夢境從他睜眼那一瞬就遠去了,現在什么都不記得,唯獨腦子里殘留著那種迷茫。
揮之不去。
這時已入夜,房間的燈光卻打開了。
屋子的一切都由智能管家打理,床會檢測他的身體情況,判斷睡眠深度,然后在醒來前打開燈光,調整到最柔和的亮度和色調,以免造成獨居者“被世界拋棄”的感覺,以此來降低自殺和患抑郁癥的幾率。
糜陸靜靜緩了十幾秒,備忘錄的鬧鐘響了。
“好了我醒了,有事說事。”他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道。
鬧鐘啞火,然后用清脆的女聲播放通告:
“備忘錄標簽:直播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