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擊中了札拉千科,造成15點物理傷害。」
「札拉千科死亡。」
「你獲得了500點經驗。」
這是最后那段戰斗日志,乍一看,仿佛這家伙一共就20點生命值……
但糜陸很清楚,中間欠缺的那部分正是白光代替的內容。
生命體都有一種共性,即最重要的地方會得到最嚴密的保護——比如人的大腦。顱骨是人身上最堅硬的骨頭,無論生到死,這一點始終不變。
而札拉千科的骨頭,比正常人更要硬出許多,不僅如此,先前糜陸在他身上留下的任何攻擊都仿佛未能穿透護甲,毫無傷害……現在這一點也得到了解釋。
這廝壓根兒不是活人,而是亡靈生物。
他,或者說“它”的一切生命力都來自于藏匿在顱骨中的靈魂,唯有靠近這部分受到傷害才會被反饋成數字。
這一點從對方死后遺留的戰利品也可見一斑。
「蓬松的防腐劑:防止腐爛的試劑,兼有吸附氣體、遮蓋體臭的功效。」
「尸蠟:人死后脂肪演化成的黃白蠟樣物質。」
此外還有武器掉落。
「名稱:扎拉的仁慈」
「部位:雙持刃拳」
「屬性:+45攻擊,+1敏捷,+1力量,-1體質,-20%生命值上限」
「處刑:殘忍地挑起敵人(成功率與敵人重量及自身力量有關),造成目標生命值上限8.3%(最多為攻擊力的15%)/秒的傷害。期間處刑者無法攻擊其他人,額外承傷20%,該過程不可主動中斷。如果以處刑的方式殺死目標,處刑者獲得殺戮盛宴效果,冷卻5min。」
「殺戮盛宴:重置處刑的冷卻時間,移速+20%,攻擊力+20%,攻速+20%,物理吸血30%,每秒損失當前生命值10%,不致死。」
「殺戮往往讓人血液躁動,難以平靜下來,可對札拉千科而言,他始終是“冷”靜的。」
「裝備需求最低力量10,敏捷12.」
各種線索都在暗示他,札拉千科不是個活人。
任務日志顯示第一環已經完成,他可以回去交任務了,此時上線時間還遠未結束,但糜陸卻感覺異常的累,他只想交了任務然后下線休息。
……
沿原路返回,走出副本時糜陸下意識開啟潛行,然后被嚇了一跳。
副本門口熱鬧的好似菜市場,瑩火石鑲嵌在各處,亮如白晝。
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幾個垂頭喪氣的家伙,明顯是在副本里失了利,但架不住周圍熱情的路人齊刷刷圍上去。
“嘿,兄弟,你們團還缺盜賊嗎?你是不是出來招人的?帶我一個唄?”
“戰士呢?缺嗎?我拉怪很厲害的,加一個唄!”
“問你話呢,兄弟吱一聲啊?”
……
熱鬧的場景讓他想起了地鐵站門口屢禁不止的黃牛以及黑出租。
雖然無人駕駛已經普及很多年了,但機智的勞動人民總會為自己創造附加價值——現在的司機都是單口相聲大師,他們有更多功夫來提供聊天解悶服務,讓自己和冰冷的AI有所區分。
只不過這樣一來選無人駕駛的乘客更多了……
離開火光搖曳的城堡,糜陸站在夜色下的陰影里回望過去,饑渴的玩家們就像被光亮吸引的蚊蟲一樣源源不斷擁擠過去。
“嘖,還好我來的早……”他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
回到瓦楞鎮,游戲時間凌晨5點,貝納竟坐在院子里編竹筐。
他手指纖細,上下翻飛,長長的竹篾在手里被治得服服帖帖,糜陸竟然看得有些入迷。
2077年,所謂傳統手藝人基本只活在影像資料里,少有的幾個XX代傳人也是非物質文化遺產,輕易不見人。在這個全自動化大工業流水線時代,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精湛的手藝。
這雙手如果握著匕首,那一定很強,他突然這么想。可貝納身上穿的明顯是低級服裝,而且他也說了自己不是刺客。
“回來了?”
貝納頭也不抬的問,倒是腳邊那條黑狗對糜陸吠了聲以示友好。
“嗯。”糜陸點點頭。
“任務很難么?”
“難,差點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