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暮色降臨。
孟凡澄裹緊圍巾,踩著街邊的新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快步走過一條巷子。
他抬頭看了眼四周,確認無人后走了進去。
巷子光線不足,有些暗。
一面走,他一面手指在墻上輕點幾下,腳步逐漸加快。
不多時,他似乎被自己的小心謹慎逗笑了,無奈地撇了撇嘴。
來這里只是找人而已,干嘛這么小心……
聯系他的人是半年前鬧鬼事件中消失的同學,這次突然出現,還表現得很緊張,這難免讓他多想具體發生了什么……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執著于這件事……
或許是因為自己本身就不同于常人,所以對這種異常很敏感?
還是說身為學生會主席的責任心作祟,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原因應該是復雜的吧,他這樣想。
孟凡澄生來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我是說他家在京城三環有四套房子,每年都能隨意“孟母三遷”……
除此以外,他真的很“特殊”。
他從小就對聲音異常敏感,而聲音的本質是振動,所以某種程度上,他對所有波動、振動都異常敏感。
也就是“波動系異能者”。
這個名詞聽上去唬人,但實際一點兒都不厲害。
畢竟在一個秩序井然的社會中,身為一名異類,如果還要貿然追求另類……大概沒有比這更加作死的事情了。
更何況特殊能力為他帶來的最大好處即是準確分辨樂器的音色,以及把握演奏者的細節……這除了讓父母以為他有演奏天賦報了許多樂器班以外,毫無卵用。
這就導致了他“不得不”精通多種樂器,也因此“不得不”兼修指揮……
可以說小孟同學這么優秀,完全是被逼出來的。
不過上大學以后,他逐漸發現了異能的第二項作用,就是現在這樣,可以拿來探路。
來到胡同的6號門前,墻面看起來只是普通復合材料,中間沒有吸音夾層,孟凡澄故技重施,指尖在墻上輕輕一點,一道波動穿過墻,進入室內。
接著如蝙蝠一樣,聲波反饋,屋內的大致輪廓逐漸在他腦海中構筑……
沒有異樣,只有一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人。
從輪廓可以大致判斷,這是個女人,而聯系他的也正是一位女同學。
所以他放心地敲門。
咚咚——
“咔嗒”
門鎖自動打開,他推門而入,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人一把抓著肩膀拽了進去。
孟凡澄下意識推向對方胸口,結果女人不閃不避,反而有挺胸迎上來的趨勢。
小孟同學從里到外都斯斯文文,眼看反擊要變成襲胸,嫩臉一紅,手也往上挪了點。
“喲,這么純情……”
女人調笑了一句,左肩一抖,后撤半步,左腿屈膝抬起,干脆利落地釘在孟凡澄小腹,后者立刻像蝦米一樣倒在了地上。
劇痛從腹部蔓延開,身體完全使不上力氣,他仿佛連思考的能力都喪失了。
女人拍拍手感慨道:
“沒看出來,老畢的外甥還是個清純小男生……”
隨即拿起電話對那頭說道:“喂,老畢,這邊搞定了,派人來領,我只等五分鐘,還忙著練級呢。”
孟凡澄躺在地上,額頭滾汗,他此時滿腦子疑惑:
對方提到的老畢是誰?還說是他的舅舅……
他猛然想起來自己老媽有個不知道干什么的親哥,叫畢岸,聽說是無業游民,以至于被外公逐出家門,他長這么大都沒見過幾次……
可是和這又有什么關系?
思考間,女人湊了過來,她臉上貼著七八片黃瓜,但孟凡澄還是看得瞳孔一縮。
這女人的眉眼……他見過。
他記得很清楚,高中假期那會兒,閎辰經常拿他當不回家的借口,目的就是躲避這個女人……人情也是那時候欠的。
這是閎辰的姐姐!?
不,不能認出來,不能讓對方發現我發現了她的身份……
這怎么這么繞……
電光火石之間,孟凡澄就做出了打算。
“你是誰,不要靠近我,GPS會把我受襲的消息發出去,我……”
他聲音漸熄,因為看見對方掌心升起一團火,燒融了他的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