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肖恩走遠,糜陸看向蘇妍,后者低下頭,一言不發。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除了完美的側顏外,還能看出一些平時無法觀察到的景色,譬如對方略顯單薄的感覺。
大概只有這個時候,沒有那一層“火焰”濾鏡,才會覺得她有些“柔弱”。
女性天生骨架嬌小,加上這個社會以骨感為美,她也不可避免地迫使自己朝著這種類型進步。
所以盡管披著寬大的法袍,蘇妍看起來也有些弱不禁風,尤其是現在,袖子幾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只手,只有半截指頭露在外面,讓這個握拳抵在嘴上思考的動作愈發凸顯她的嬌小。
良久,她才恢復正常,見糜陸的系統臉面無表情地望著她,不免有些疑惑。
“我臉花了嗎?”
“沒,很正常。”
“頭發亂了嗎?”
“也沒。”
“那……好看嗎?”
糜陸誠實地點點頭。
“感謝你的贊美,所以接下來去哪兒?”
“你確定不和我說些什么嗎?”糜陸反問:“你要有什么想發泄的都可以說出來,正好我是張系統臉,簡直沒有比它更適合做聆聽表情的了。”
蘇妍先是一愣,接著笑著搖搖頭。
“沒什么,與其說這些,倒不如想想下一步該怎么做,現在村民都去睡覺了,我們要自己找線索嗎?”
見她不愿多說,糜陸也不強求,便由著自己想法解釋道:“線索收集到這一步也逐漸明朗了,在沒有新角色加入的情況下,一路尾隨我們的神秘人即是艾倫,你看到的小女孩即是妮娜。我能想到的故事流程是這樣的:
“扎拉的家庭倫理劇暫且放在一邊,從他揮舞著砍刀殺害萊特一家開始,亡靈化已然深入骨髓,無法挽回。接著盧迪一家覬覦萊特的財富,買通守衛,從死于亡靈的受害者尸體上拿到什么被詛咒的東西,之后詛咒爆發,盧迪一家人死于非命。
“或許正是以這些人的生命作為代價,以那件道具為媒介,妮娜得以復活成高出我們認知的存在,也正是她復活了死去的艾倫,又或者艾倫一息尚存,得到救治……總之兩個人組隊,成為類似BOSS一樣的存在,陣容與我們現在頗為類似。
“我們要做的,無外乎消滅BOSS,還科里索村一個安寧,接著收集所有被詛咒的東西并凈化它們。我想難點大概在于從村民手中回收物品這一過程,畢竟他們有多渴望財富你也看到了,我甚至擔心再這么下去,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因為這種執念變成亡靈。”
他拿出毒牙匕,盯著泛黃的鋒刃道:“所以要趕在他們開始亡靈化之前解決這一切,按照系統一貫的尿性和惡意,我估計今天白天就是最后的機會了,找到那件至關重要的詛咒物,摧毀它。否則一旦夜幕降臨,化身BOSS的二人組出現,戰斗一定會波及到那群村民,到時候懸疑片變僵尸片,事情可就麻煩了。另外最終的完成度應該與幸存村民的數目掛鉤,這也是我們要竭力爭取的。”
蘇妍認真聽完,然后才若有所思道:“我想我知道中關村文理工作室是怎么通關灼熱礦井的了……你這個保姆還真是稱職,以前帶人躺著拿冠軍,現在帶別人躺著過副本。”
“我就勉強認為這是贊譽吧……”
“那么糜阿姨,我們下一站去哪兒?”
“亂墳地吧,我想。”糜陸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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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墳地,就像它的名字一樣,亂,而且堆滿了墓碑。
刨墳這種體力活兒自然是糜陸來干,他正好身上帶著鐵鏟。
“遠行客”分區的驢友前輩們說這玩意兒有時候可以幫你度過一劫,比如開闊地上遭遇不可思議的強風時,最好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否則指不定被吹到哪兒去了。掉一級都事小,主要是如果被倒吹回去,這段路就算白跑了,這破游戲都沒個存檔點……
盧迪家的人被埋得很草率,糜陸三兩下就挖出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雙眼圓睜,難怪肖恩是那副后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