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糜陸抵達鎮子,都沒收到蘇妍的任何消息,這不禁讓他有些疑惑。
難道那家伙沒發現英雄救美的人是我?
話雖這么說,但他也沒覺得有多失落,只是少了個調戲對方的借口,不免有些遺憾。不過很快他就把這事拋之腦后,因為到家了。
能被他稱為家的地方,自然只有陰影腳步。即便是晚上,這兒也燈火通明。
貝納依舊在雷打不動的編著竹筐,供他打發時間的似乎只有這一件事,那些竹筐就如流水線上生產的一樣,規規整整,一旦積累到一定數目就會消失,或許被他收起來了。
糜陸從未聽他提起過自己的過往,來歷、家庭、人生理想這些東西更是虛無縹緲,兩人除了干巴巴的公式化對白和他偶爾皮幾句換來“滾”字訣以外,似乎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啪
他把匕首拍在貝納面前,什么話都沒說。
貝納抬頭看了眼,罕見地輕咦一聲,接著拿起匕首,細細端詳著。
“我附魔的「偵測亡靈」至少有1000艾爾魔力,你是怎么糟蹋得干干凈凈的?”
“殺了一條蛇,喏,這個給你。”
他把「格拉托尼」也拍在桌上。
貝納常年古井無波眼神終于出現了波動,而且還是堪比大地震那種,糜陸難以想象,他拿起水晶的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這東西……有什么問題嗎?
貝納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壓下心中的激動,轉眼間就恢復了正常。
但糜陸依舊覺得哪里不太對,仿佛眼前這個中年男人體內有什么東西蘇醒了,死水一樣寂靜的眼睛里也逐漸閃耀著神采。
“你凈化了一只純粹的亡靈,十分純粹,它被培養出來的目的似乎就是死掉然后成為絕佳的載體……”貝納淡淡道:“強大的亡靈生物死后都會有這種東西,不過那都成分駁雜,因為亡者的靈魂里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執念,憎恨、憤怒、貪婪、嫉妒……所以是象征混沌的墨色。但它不一樣,它只有一個最純粹的念頭。”
“吞噬?”糜陸試探道。
“沒錯,你也可以稱其為‘暴食’。”貝納輕笑道:“是不是突然覺得熟悉了起來?”
“有點兒。”
“從你之前上交的任務日志來看,約翰·迪佩爾在扎拉身上施加的東西,似乎就是‘貪婪’的種子。它在不知不覺中喚醒了科里索村村民心中的貪婪,并汲取它們作為養分,茁壯成長。只不過后來那個小姑娘被獵戶的兒子感化,種子沒能長成果實就被她自身凈化掉了。也幸虧你選擇了最恰當的處理方法,否則以那個小女孩的實力,一旦被‘貪婪’徹底控制,十個你也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這次的‘暴食’也和約翰·迪佩爾有關?”
貝納點點頭。“很有可能,但科勒之前沒找到任何有關約翰·迪佩爾的蹤跡,我也沒有察覺這附近有過分強大的生物,造成這種結果的大概是學徒一類。”
“沃特曼那種?”
貝納嗤笑一聲,“沃特曼只是約翰·迪佩爾的狂熱粉絲罷了,那種蹩腳到可以被靈魂毒素殺死的存在,就跟涂了毒還要舔一口的刺客學徒一樣,怎么可能成為約翰的信徒?那可是讓陰影腳步都無法掌握行蹤的男人,你在歌德鎮外殺死的骨巫是他成年時就召喚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