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走馬燈的過程中,始終沒什么生物對他感興趣,搞得糜陸還有些小失落……
“所以這路還能走嗎?”
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開始懷疑自己現在身處某種不真實的幻境,無論是剛才走馬燈似的一幕,還是現在身上感受不到重量的粘液,都是那句話中的“虛妄”。
最關鍵的,剛才那朵花,他稍微一碰就爆炸了……
“如果要證實這是真是假,必須得有一個參照物……這種環境下什么東西才靠譜?
“另外為什么要把兩個人拆開呢……如果分別作為虛妄和真實的考驗,那么冰天雪地顯然更適合作為‘虛’,畢竟這是7月底的洛坎……”
“等等,如果俊仔那邊是‘虛’,那么他就不需要經歷寒冷判定……那豈不是我可以通過和他交流來確認這一茬?除非……”
他迅速瞄了眼好友列表。
果然——
暫時沒法與俊仔通話,同時游戲中的隊伍頻道也被關閉了。
“原來是這樣呢……禁止我們做對比……
“換句話說,現在副本里唯一可作為參照物的東西,就是系統。什么都可能騙人,唯獨系統不會。既然沒法從隊友那兒得到穩定反饋,那么我就得自己想辦法找反饋……”
略微找到頭緒后,糜陸接著向前。
接下來的三分鐘里,他面前先后上演了至少四種生物的開環生物鏈,最終勝利者被掛滿藤蔓的樹纏住消化,尸骨還未落地就消散在了空中,像塵埃一般。
逐漸遠離池塘,拐過一叢灌木后,糜陸腳下驀地出現了一條被踩出來的窄道。
他盯著這條略顯突兀的路看了許久,上面鋪滿泥土,有花有草,但不知為何,他打心底里很抗拒踩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你在起伏,就像一個人在呼吸……”
嘴里嘀咕著,糜陸手底下絲毫不含糊。
他的右手高高揚起,三棱刺在空中掉轉方向,接著狠狠落下。
“嗤——”
軍刀就像扎進一塊豆腐,糜陸腳下頓時傳來一股大力,要不是他已然做好心理準備,說不定就直接被震落了。
所謂突兀的道路,只不過是蠕蟲露出的脊背。泥土的確蓋在上面,但那些花花草草完全都是它背上長出的肉芽。
“這他媽真是太惡心了……”
嘴上這么說,糜陸兩只手握住三棱刺,又往肉里摁了一截。
嘶——
蟲子發出痛苦的怪叫,身體下意識地拱起來,與水平方向的夾角逐漸增大,隱隱有垂直的趨勢。
糜陸松開左手,百鍛匕出現在掌心,掄圓了再度刺進去,就像一個堅韌的登山運動員,從陡峭的滑坡一步步向上攀巖。
有種扎實的步伐叫一步一個腳印,他現在就是一刺一個窟窿。
不過這樣一來,蟲子抖得更劇烈了。
一人一蟲的搏斗被持續多久,糜陸的某次攻擊觸發了貫穿,百鍛匕刺出一個可怖的創口,加之柔軟的肉質根本卡不住如此鋒利的匕首,在重力作用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差點將之剖成兩半,里面蠕動的臟器都清晰可見。
接著糜陸輕飄飄落地,似乎因為受阻的緣故,這次“滑落”花了比平時更多的時間,不過雙腳站穩后,他還是第一時間開啟「隱匿」,機智地避免了被鹵汁澆頭的厄運。
蟲子倒地后只掙扎了數秒就不再動彈,接著尸體化作一灘液體,無聲地滲進泥土……
這一切安靜得就像一出默劇,此時除了地上的大坑和空氣中殘存的叫聲,周遭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見證剛才的戰斗。
沒有經驗,更沒有掉落物。
甚至……沒有傷害數字和戰斗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