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幾分鐘前,俊仔在洞里亂晃的時候,糜陸這邊也有了新發現。
他在滿眼都是綠色的世界里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像是一頭熊,又像是個巨大的老鼠,總之速度極快,“嗖”的一下就轉過拐角,消失不見……
他急忙追了上去。
盡管一路上都開著隱身,但「潛行」無法遮掩氣味,因此沿途不斷有不長眼的蛇蟲沖過來,結果無一例外慘死在他的匕首下。
論速度,這些東西還不如枯木蛇來的迅捷,而且還“脆弱”的有些詭異。
無論來自什么方向的攻擊,他只要稍微調整角度將匕首遞過去,讓對方一頭扎在上面,就能一擊必殺,不過既沒有白光也沒有傷害,依舊像扎氣球一樣一扎就爆。
久而久之,他產生了一種荒謬的“無敵”感。
就像某款古老的RTS游戲中,只要厲聲叱問電腦“誰是你爸爸”,接下來就能用最弱小的農民敲爆對方主基地一樣,眼下他就好像開了這種掛,誰來都是一刀。
于是糜陸索性放開了,他連角度都懶得調,一邊聽聲辯位,一邊全心全意追擊那頭熊怪,順帶頭也不回地揮舞匕首,只要能擊中,對方必死無疑。
接下來的劇情也如他料想的那樣順利,一簇接一簇爆漿似的禮花在空中綻放,各種蛇蟲鳥獸用它們的自爆為王的路過獻上禮炮,但凡糜陸經過的地方,兩邊都灑滿了入土為安的尸體。
那些尸體也很快滲入泥土消失不見,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同樣沒有代表經驗的白光,沒有代表傷害的數字,沒有戰斗文本。
直到經過一個池塘時,糜陸停了下來。
他發現事情不太對,他似乎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站在池塘邊上,他看到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活像一個綠色的鼻涕人。身上的膠質已然凝固,摸起來質地偏軟,富有彈性,明明是看起來很厚重,可實際上出奇的輕便,好似完全感受不到重量……
正在原點遲疑,那頭熊又出現了,在路盡頭的樹背后探出腦袋,暗中觀察著他。
“這不是明目張膽地撩撥么……”
糜陸無奈道,卻還是老實地跟了過去。
他很清楚這是勾引,但沒法不上鉤,因為不這么做副本就沒法繼續——最起碼對他而言找不到其他突破口。
胡思亂想間,拐過前方的灌木后,一片從沒見過的圓形場地出現在眼前,那頭熊又消失了。
他低頭看了眼腳下,這一路過來,似乎只有他一個人的腳印……
但凡是糜陸跑過的路,都會自動在他腦海中繪制成地圖——這是為了克服迷路癥后天練習的成果。于是自從回到池塘后,他就回憶了一遍腦海里的地圖,發現眼前這片空地恰好在環形道路的中間。
“也就是說……我跑了一圈才觸發了這塊空地?”
帶著懷疑,他一步踏入。
然而就在踩上泥土的一瞬間,周遭亮起一圈綠光,屏障似的將他困在里面。
與此同時,在正前方的樹下面,靠坐著一頭低垂腦袋的棕熊,比科里索村那頭小了整整一圈。
糜陸清楚地看到對方壓彎了身下的小草。
“這次總該不是假的了吧……”
身處這種競技場似的地方,眼前又出現了敵人,不用提醒他也知道該怎么做了。
糜陸腳下一蹬,如一絲青煙,直奔對方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身體比以往還要輕盈……
就在這時,那頭熊抬起頭,眼睛中閃過暴戾的紅光,同樣站起來朝他迎了上來。
戰斗一觸即發!
……
俊仔俯身躲過對方的攻擊,雙手撐在地面上,身體像彈弓一樣彈開,一條腿狠狠甩向對方的脖頸。
但對手卻全然不似頂著厚重的綠殼,靈活得不可思議,輕巧地后仰,堪堪躲過腿鞭的同時,兩只手摸上來,手上伸出利爪刺向了他的小腿。
“你想太多了!!”
俊仔大喊道,開啟「幻影舞步」,在對方即將刺中他的小腿前消失0.05秒,宛如掉幀一般躲過了攻擊,緊接著缺失的一幀過后,速度陡然增加,一腳踹向對方胸口。
他踹出這一腳的同時自己也從地上彈了起來。
少年思路很清晰,他知道該怎么擴大優勢,這不是提前構建的戰術、技巧,更像與生俱來的天賦。一旦這一腳讓對手失去平衡,那么接下來他就會下意識地發動追擊,趁他病要他命,用連綿不斷的攻勢將其踏入深淵……
但第一環就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