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要是被集中頭部,怎么也得眩暈個幾秒,他可不想被這雙敦實的爪子撓在身上。后者破開泥土時輕而易舉的架勢讓他想起了女兒用勺子舀冰淇淋的樣子……
他將盾牌猛然從泥中拔起,借著慣性拍向騰空的魔獸,自己則掉轉身形與其正對,保持著一人一獸間始終隔著一面盾牌。
“梆!”
果不其然,穿山甲的尾巴狠狠抽在盾牌上,他這面心愛的火抗盾牌被抽出一個顯眼的凹痕。
一擊之力竟恐怖如斯!
就在他松了口氣,打算重整旗鼓時,背后突然傳來一陣勁風!
他來不及躲避,身體猛得前傾,緊接著后頸一涼,一股麻癢之感迅速從傷口擴散向四肢。
龍哥就地一滾,再度爬起來時發覺眼前景物重疊,脖子也僵成一塊,甚至連轉身都做不到。
“Wahau!”
“Wahau!”
野法師的叫聲近在咫尺,盡管語言不通,他還是能聽出這其中幸災樂禍的意味。
不難猜測,剛才自己躲過了這倆老東西的近身攻擊,卻不料他們一甩頭,帽子上的鱗片掛飾割破了他的后頸,毒素侵入血液,造成了麻痹。
狀態欄此時也給出了信息。
「未知毒素」:你感覺脖子無法轉動,視野模糊,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該死……
龍哥來不及多想,因為穿山甲又沖了過來,這家伙就像一輛不知疲倦的哈雷摩托車,馬力十足。
他再次就地一滾,堪堪躲開正面攻擊。
鐺!
盾牌再次被尾巴擊中,這次因為判斷失誤,這股大力沒被卸掉,反而沿著盾牌傳遞過來,讓他和盾牌一起飛了出去。
龍哥重重落地,盾牌就插在他面前,倒下后,上面因為穿山甲巨力拍出的三角形紋路清晰可見。
等等……
這個凹陷的樣子……
他湊過去仔細看了眼,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明悟。
這時穿山甲再次撞過來。
這回龍哥沒有躲避,而是故技重施,將盾牌再次嵌入地面。
因為視野模糊,看不清對方突進道路上的變向,他提前將盾牌傾斜。
呲——
魔獸的利爪和盾牌表面接觸,發出牙酸的嘩啦聲。但這道聲音在龍躍于淵聽來就像發令槍響,他將短劍猛得向上刺出。
叮叮叮叮
穿山甲高速掠過時,鱗片和劍尖碰撞發出一連串悅耳的碰撞聲,就在聲音即將結束時,有那么一秒的停滯,這在龍哥聽來格外刺耳。
就是現在!
他將劍身猛得向上刺出,只聽到“嗤”的一聲,劍上的阻力消失,同時穿山甲發出一聲痛苦的吱叫。
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劍身滑下來,落在他手上,黏糊糊的。
龍哥來不及感受,轉身踩在盾牌上一躍而起,在空中緊緊抱著穿山甲的尾巴,另一只手始終握緊劍身,并微微傾斜,仿佛一個尾行得手的便太癡漢,用力將短劍齊根沒入穿山甲體內。
“吱——”
一聲凄慘過后,這頭魔獸重重落地。它蜷縮成一團,距離死亡已然只有一步之遙。它的五臟六腑都被攪碎,而始作俑者在抽出短劍后還湊過去喝了一口新鮮的血液……
此時他滿臉血跡,就像生吃人肉的惡鬼一樣可怖。
滾燙的鮮血入喉,龍哥一面感慨這游戲做得真實,一面站起身。
除了debuff被血液消除以外,他感覺體內的某種東西也被喚醒了。
他似乎回想起自己當年為什么會加入幫派,過上那種刀口舔血的生活……
告訴糜陸的固然是真話,可那并不是全部……
他真正渴望的是刺激,是蝸居在膠囊房中的安逸生活無法帶給他的刺激感。
想到這些,中年人自嘲地笑笑。
自己什么時候已經畏首畏尾到在游戲中都不敢放開手腳了?還被一個小輩教育,還真是丟人吶……
他緩步走向匍匐在地不住告饒的野法師老頭,看都不看對方一眼,短劍掠過,一顆干癟的頭顱咕嚕咕嚕滾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