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老太太露出一絲禮貌的微笑。“我也這么覺得,畢竟愛麗絲可是我見過最心靈手巧的姑娘了。只可惜她想伺候的人不是我,所以才時常這樣不專注。在這一點上,你比我更有發言權,畢竟她可是把你侍奉得很舒適。”
小勞先生略顯尷尬,但這還不算完。
“這姑娘心腸也不錯,竟然會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著想。珊西(廚娘)做的南瓜派,每次送來時都會少幾塊,我相信少的都是硬到咯牙的部分,或是糖分太高,對老人身體不好的,她留給我的都是柔軟可口的。瞧啊,多好的姑娘,多么為我著想,這一點連我的兒子們都做不到。”
小勞臉上一片不自然的紅色,“母親,我想那只是一個誤會……愛麗絲是個好女孩兒……”
“誤會?你是說她誤會了我,還是我誤會了她?”格里威太太笑笑:“你在想什么我心里都清楚,家里人越少,我看的就越清楚。小勞,我可是你的母親,你小時候打個哈欠我都知道你幾秒后會睡著,現在你想用這些話來蒙我?
“沒錯,她的確是個好女孩兒,好到晚上能爬上你的床,第二天卻沒法準時把牛奶送到我的房間來。她是不是太過于心急,忘了這個家暫時還屬于我,而不是你?”
小勞無地自容,拳頭攥緊,好幾次都受不了這種屈辱想就此離去,但感受到來自兄長和舅舅嘲笑的目光,又不愿這么敗退,只好沉默不語。
這時盧比斯插話道:“我親愛的姐姐,你在信里可沒提到這些,”
他攤手,“或許你應該早點告訴我,而不是避而不談。你還是太善良了,只在信里告訴我莊園花開得很好,這兒天氣不錯,小勞很愛你……但這位‘從天而降’的霍恩海姆先生和他們完全不一樣。我以為你只是又要在莊園里多建一間煉金房,沒想到你是要把整個莊園送給這家伙,你在信里可沒提到這件事,這件事我們應該還要再商量商量吧?”
“盧比斯,我親愛的弟弟。聽你的口氣,似乎我每個月寄給你的并非信箋,而是外地特工寄回總部的情報?在你看來荊棘花莊園是否就是我的囚籠,或者你的戰略目標?”
她的譏諷之色溢于言表,“以前不管我在信中如何傾訴孤獨寂寞你都不會回來,但這次,你卻比任何人都快。”
盧比斯到底是老狐貍,被懟了一臉還面色不改。
“那當然,我親愛的姐姐。以前我小覷了霍恩海姆先生對你的吸引力,以為那只是小打小鬧。但現在看來,愛情是最致命的美酒,即便是向來擁有非凡智慧的你也神魂顛倒,當然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他還看了眼藥劑師先生,霍恩海姆始終垂著頭,就像受審的犯人,一言不發。
勞倫斯仿佛察覺到了一個切入點,適時地開口。
“我們來談談家務事吧,母親。”
“是嗎?”格里威太太故作驚訝,“我最能干的大兒子終于在百忙之中抽空要和我談談家務事了嗎?很好,我在聽。”
勞倫斯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在冷嘲熱諷下保持冷靜。
“母親,我每年都會給家里帶回來不少金幣,這么久,應該積累了不少錢吧?我下午查過這幾年的賬務,發現這些錢無一例外都消失了,我想,是不是應該問問霍恩海姆先生,或者我親愛的舅舅呢?他們或許比你更清楚這些錢的去向?”
“所以呢,勞倫斯,你是在審問你的母親嗎?”格里威挑了挑眉。“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又故意來問我,是想聽我的解釋,然后將其列為謊言,由此再來批判我一番嗎?哦我親愛的大兒子,你這樣嫻熟的談判技巧,這樣生硬的語氣,差點讓我以為自己是個犯人,而你,是冷血的法官。”
“難道不是嗎,母親?”勞倫斯騰的站了起來。“是我在支持這個家,你是時候認清形勢了!”
“別那么大聲,勞倫斯,我還沒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