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糜陸轉向約翰:“約翰隊長,麻煩你派人檢查一下這摞紙少了幾頁,然后和盆里的余燼對比一下,是否使用過的紙張都被燒毀了。”
“會缺嗎?”約翰狐疑,“缺了的會去了哪兒?”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或許被人帶走了。”
糜陸看看四周,老太太行走不便,不管去哪兒都要扶著東西,或許是墻,或許是柱子,又或許是桌角……
人體會有油脂滲出,容易沾在需要借力的地方,可惜這不是現代背景,沒有掃描儀器,只能憑感覺側寫。
床邊能看到明顯的壓痕,他坐上去,靠在墻上,假裝自己是個虛弱的老人,接著扶墻緩慢站起來。
果然,胳膊順勢抬起后,他在墻上摸到了一條小小的劃痕。
恰好懷恩說過,格里威太太留的指甲就如鷹身人女妖一樣又硬又光滑。
但站起身后就沒了線索,于是糜陸假裝站立不穩,身體下意識地倒向桌邊,即將觸碰桌角的時候,他又一個靈巧的轉身避開了碰撞。
其他方向都會倒向地面,亦或是重新坐回床上,換句話說,一個腿腳不好的人會接下來會扶著桌子……
他蹲下來,仔細觀察地面,發現了幾道細微的劃痕,是桌子被推動時留下來的。
“沿著桌邊走……接著來到窗邊……窗戶竟然是關的?”
糜陸略微詫異地推開窗,夏末的和風迎面而來,還帶著點溫熱。
即便是夜晚,這種風也談不上‘涼意’吧?可格里威太太為什么要關上窗?
“或許,是從這兒扔掉的?”
輕輕一翻,糜陸躍出窗外,輕飄飄落下。
“喂,你——”
約翰被嚇了個半死,忙追到床邊,看到他緩慢下墜后才松了口氣。
兩人追出門,繞了一圈,來到格里威太太窗戶正下方,糜陸正蹲在地上。
“有什么發現嗎?”他問。
糜陸搖頭,“看看你腳底下。”
約翰抬起腳,泥漿滴滴答答淌下,原本站立的地方多了兩個腳印,腳印與城堡平行。
“這有什么問題嗎?”他看了眼四周,除他們三個人踩出來的腳印外什么也沒有。“你覺得窗戶有問題?可眼下這樣子,昨晚沒人來過老太太窗戶底下吧?”
“什么時候開始下的雨?”糜陸問。
“挺早了,至少我睡覺前就開始下了……我想想,大概是午夜,沒錯,酒館剛剛關門,那時天上開始下小雨。”
糜陸點點頭,“花匠告訴過我,城堡根基附近的泥土又厚又結實,所以踩上去不會有腳印——但很顯然,雨水可以改變這個道理,而我們面前沒有腳印,只能說明下雨后沒有人站上去。”
“可下雨前的事情誰又知道呢?”
糜陸指了指身后的花圃,那里面有一條淺淺的痕跡,在下過雨后格外清晰。
“喏,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