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聽上個客人說,有好大一條蛇嘞!從沙發里鉆出來的,一溜煙跑進下水道里溜咯!”
“啊,好厲害。”
“那可不是。我再跟你講……”
司機說得起勁,等紅綠燈的時候,才發現邊豫南沒怎么吱聲,有些不高興道:“我看你有眼緣,才跟你講這些嘞,你啷個不吊起我?”
“沒啊,您說,我聽著呢。”
“害,現在滴年輕人喔!你應該還沒得女朋友吧,小伙子。”
邊豫南:“……”
為什么會突然扯到這個?
不理解神奇的司機大叔的腦回路,邊豫南默默看著紅綠燈,又聽見他說:
“像你就是不愛聽別個說話,我年輕的時候,長得比你也不差,口活好,追我滴妹陀那更是一個班都裝不下。”
“后來我喜歡一個妹陀,想討她當老婆,結果她居然講我嘴巴子太靈活,就跟我分了!你說這氣人不氣人?”
說完,司機還特地回頭看了邊豫南一眼,那眼神的意味分明就是想得到認同。
邊豫南默默點了點頭。
司機大叔這才滿意。
綠燈亮起,車子繼續發動,司機大叔的馬達嘴也動了起來:“前幾年我存錢買了輛二手奧迪,出來跑迪迪專車,結果你猜啷個?”
司機說完,頓了頓,等待邊豫南搭話。
邊豫南無奈捧哏:“啷、啷個?”
“我搭到那個嫌棄我滴婆娘!”司機大叔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股氣,怨念頗深,“但是怎么也不能跟錢過不去掰?我搭她到目的地,看到以前的情分,給省去五毛錢零頭,結果她說了句話……”
“什么話?”邊豫南已經學會了自覺地捧哏。
“嘿,小子要得!”司機高興地哈哈大笑,要不是現在在開車,他可能要高興地拍起肚皮,“她跟問我‘我們還能不能回去’,我當時心里一想,回去,回哪里去?”
“哪里去?”
“嘿嘿,那自然是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嗦。我就跟她說‘回去?回去要得,加二十塊錢就好’。然后你猜怎么著?”
“她不回去了?”
“對頭!她那個腦闊也不曉得怎么長的,拿我尋開心邁?我感覺我被調戲咯,本來調頭回去就虧得很,加二十塊錢還不樂意……”
……
邊豫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網吧。
在李愚旁邊的位置坐下,機子已經開好,戴上耳機后,邊豫南的耳朵里全是司機大叔魔性的聲音。
尤其是那一嘴不知道是哪幾十種口音混雜而成的口音,讓他聽得腦袋都是暈乎乎的,本來人不暈車,愣是聽得暈了車。
“快快快,上號,我黃金晉級賽!”
“……?”邊豫南皺眉,“你還在白銀?”
“放屁,我現在是半個黃金選手,你懂不懂黃金選手的含金量啊?”
李愚不屑地說了一句,隨后便被對面上單大爹兩刀砍死,心態大崩。
“拖板,老邊,邊總!帶我上黃金吧!”
邊豫南扯了扯嘴角,無言以對。
人人都可以是四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