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用這樣的法子,可是我是真想不出別的法子!我不會武功,也不認識方方面面的人,就只能通過這樣的手段去殺了他!
父親在獄中慘死,肯定就是那個惡賊做的,每每夜晚臨睡之時,我就會想起父親的臉,之后就是漫長的等待,等著天亮,始終睡不著。
這樣的日子其實并不可怕,只是我的身子越來越虛弱,我擔心我可能活不過這個惡賊,那樣父親的仇就沒有人報了,所以我才想到了這樣的機會。
之前我用了些手段,使得他每月都會來一次月柳閣,但他也不是每次都會看我,后來我就想如果我成為花魁,他就一定會想辦法接近我,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我也沒打算活下去,如果能殺了他,那我就解脫了,本來我是想趁他留宿的時候動手,但后來認識了王爺,我就不想用這樣的法子了,我只想著干干凈凈地死,所以才選擇了今天動手。”
林寶珠咬著牙說道,哭得如同是一個孩子般孤苦無依,淚水斑駁了臉,落在地上,輕輕撞著,濕了一大片。
寧不器這才明白為何她這么纖弱了,原來就是睡眠不足,而且她所用的方法的確是唯一可行的方法,成為花魁之后引余光照留宿而殺他,這件事情十拿九穩,但卻是因為寧不器她改了主意,又不想讓他留宿了。
他不由嘆了一聲,輕輕道:“可是你還有家人!除了林大人之外,你的所有親人都在西關,包括你的母親,他們也會記得這個仇!
這些年,我聽說他們一直在找你,難道你就不想再見見他們嗎?無論如何,你應當好好活下去。”
“我娘還活著?”林寶珠怔了怔。
寧不器點了點頭:“的確還活著!不久之后我就要去西關了,我會替你找到他們,然后告訴他們你還活著!
現在你好好收拾一下,跟著我回去,我就讓你看看我是怎么對付余光照的,要對付他,得讓他先進大牢,之后再想辦法炮制他,搜羅他的罪證,他沒有任何機會逃脫。”
林寶珠起身,用袖子擦拭著臉上的淚斑,之后她慌亂地找出一面銅鏡來,仔仔細細擦了個干凈,這才回到了寧不器的面前,垂著頭,雙手在小腹處勾著,一幅做錯了事的模樣。
寧不器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依舊有些紅腫,他輕輕道:“走吧,一會兒表現得大方一些,別露了餡。”
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正屋之中,正屋中的三人都在喝著酒,蘭翠還站在角落里,也沒有人說話,氣氛有些沉重。
武正陽看到寧不器時,迅速起身迎了過來,微笑著喚了一聲:“王爺……”
“武大人不必著急,我只是和袁姑娘說了些話而已,剛才我的確是沖動了些,余大人,不如我們一起喝一杯。”
寧不器端起酒杯,慢慢走向余光照,余光照怔了怔,一臉錯愕,他從來沒有想過寧不器竟然會和他認錯,這一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看著他走到身前,余光照連忙起身,也舉起了酒杯,老老實實道:“下官剛才也有些沖動了,還請王爺見諒。”
寧不器和他碰了一下杯,同時身子一側,擋住了幾人的視線,伸出另一只手和余光照握了握手,順勢將那把刀遞到了他的手里,順勢舉起他的手,一刀刺到了他的左胸處。
手中的酒杯滑落,寧不器直接斜著倒地,大叫了一聲:“余光照,你為何行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