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洞房,流口水的新娘......
小雨手持金秤桿兒僵立原地,不敢再“躍雷池半步”,這蓋頭下面.....到底是個啥玩意兒,為啥這么能流口水呢?是迫不及待,想吃掉自己嗎?他緊張的咽了口吐沫,腦補出自己各種悲催的下場......
那新娘,似乎也覺察出了什么,纖白的小手抬起,下意識的揉搓了一下蓋頭的邊角兒,將那股液體攢抓進自己的手心兒里......以為遮掩。那感覺.....就像偷偷把痰吐手里一樣......
這坑爹玩意太惡心了!小雨欲哭無淚,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自己的下場,怕是還不如那群受刑的鬼呢。那些鬼遭完罪,好歹還能投胎,而自己.....估摸就要變成鬼屎了。
想來也是......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兒?一死就當新郎,全是套路啊!
眼下的“死亡倒計時”,既諷刺又無奈,身處鐘府后宅,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什么也改變不了......
小雨緬懷自己的一生,追憶著人世間的美好,那山那水,那都市的繁華,車水馬龍,以后.....再也見不到了。
傷感悲切之下,他竟不自覺的.....吟誦起了李煜的一首詞,算是.....自己這輩子最后的絕唱吧。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此時此刻,也只有這悲傷至極的詞調,能形容小雨的心情吧。
一句念罷,小雨看見,那蒙著蓋頭的新娘,身子微顫,似乎有所觸動的樣子。
她.....居然能聽見自己說話,情形和接親時以及婚宴之上完全不同。似乎.....進了這新房,聲音也就有了“介質”,可以傳播了。
“好詞!真是好詞!沒成想.....相公居然如此有文采!”新娘子柔聲細語的贊美道,她的聲音很好聽,實在難和那種流哈喇子的妖怪聯想在一起。
聽見新娘子說話了,而且.....還是能聽懂的人語,小雨驚顫之余,心思也活泛了起來。
這世界上,最坑爹的情況就是你說你的,他說他的,彼此無法溝通,然后人家該啃你啃你,該吃你吃你,一如......她哥把自己抓來!
只要能溝通,也就有了一定的“可操作”空間,說不定能保住“小命”不被吃掉。
“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這意境太絕妙了!原本以為,家兄是文中的魁首,無人能比,但他的詩詞......和相公的比起來,竟是要遜色許多.......”
新娘子慢條斯理的念誦著小雨的詩詞,由衷的欽佩他的文采,甚至比她哥哥的都要強!
小雨眼珠微微的轉著,品味著這話里的味道......
鐘馗是狀元,那他的妹妹,自然也不可能是“老白丁兒”,這一家子.....都是文學愛好者,自己無意間的一首“絕命”詩,無心插柳,竟然深深的打動了這流哈喇子的鐘小妹!
能用文采打動女鬼,自己也真他娘的是個“人才”!小雨竟腦補出了李云龍夸獎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