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洋玩具廠的廠長辦公室。
今天陳德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位不速之客霸占了他的老板椅,可他卻不敢說半句怨言。
“德功啊,你在豐京市干這么些年,我也看在眼里,確實……是一塌糊涂。”
坐在主座上的男人喝著茶,說話絲毫沒有給陳德功留一絲顏面。
陳德功眼中閃過瞬間的惱怒,臉上卻不露聲色,反而舔著臉笑呵呵的說道:“堅哥,豐京盛洋玩具廠的情況你知道,這兩年廠子的效益確實不好,畢竟總廠那邊不也有些不太景氣嘛。”
“你懂個屁,盛洋紡織廠給分廠供貨,分廠生意不行,總廠效益能好?”陳堅毫不留情地訓斥道。
陳德功心中冷哼一聲。
到底是廠子的效益不好,還是因為你們自己的家事,要是別人糊弄兩句就算了,在自己面前竟然還這么說。
見陳德功不說話。
陳堅干脆道:“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多說廢話,今天我來的目的想必老爺子已經跟你清楚了,現在最緊要的事就是趕緊找下家。”
“下家可不是那么好找的,現在豐京盛洋玩具廠估值二百多萬,能一口吞下的人本來就沒多少,而且誰不是有自己的產業,對玩具廠……”
“打住,我可不是來讓你給我上分析課來的,現在就是想問你,做好轉手的準備了沒有?”
陳堅開口打斷他的話。
在他眼里,陳德功這個遠方的表弟頂多就是他家雇傭的工具人”,其廠長的職位他隨時隨地都能拿掉。
陳德功胸膛忽的起伏一下,咬咬舌尖笑道:“老爺子提前有交代,當然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手。”
陳堅道:“那就行,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聯系買家,深市那邊也有老板說要買,但是一聽在豐京市距離這么遠就放棄了。”
“唉,雖然豐京盛洋玩具廠效益還行,但運輸成本略高,那些老板確實不太能看好。”陳德功嘆口氣說。
總廠盛洋紡織在深市,這代表著制造玩具的原料布匹也得從深市運過來,這樣就大大增加了運輸成本。
雖然減少不少的土地成本和勞動力雇傭的成本,但是對那些扎根在深市的老板們來說,豐京盛洋玩具廠是塊不折不扣的飛地。
你說能吃吧,它確實有點肉,但吃的時候得勞心勞神,自然就沒多少人看好。
況且盛洋玩具廠的原料都是由總廠提供,如果說接手盛洋玩具廠,那么玩具廠的命脈還是被盛洋紡織總廠牢牢地捏在手里。
都是身經百戰的老狐貍,他們能愿意才怪了。
周正傻嗎?
明知道這是個埋雷的坑,還非要往里面跳?
周正當然不傻,因為他知道在豐京盛洋玩具廠被賣的不久后,連遠在深市的總廠亦會被一并賣掉。
所以他的目標從來不是局限在豐京盛洋,更加之深市盛洋。
他是要一窩端啊。
豐京盛洋只是高臺跳水前的踏板,若沒有這一塊踏板,如何騰空而起?
不可能等到總廠被賣的時候才屁顛兒顛兒地跑去深市,因為豐京盛陽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行了,你在豐京市深耕那么多年,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說來聽聽。”
陳堅從懷里掏出盒雪茄,放在鼻子下面嗅嗅味道后,才用防風打火機點燃。
這家伙從始至終都沒打算給表弟陳德功遞根煙,更是一直沒拿正眼瞧過后者,翹著二郎腿跟對下人說話一樣。
陳德功心里早就問候他往下十八代了。
至于為什么罵他往下十八代,那是因為往上兩輩人他們還沾著血親,所以罵他等于是罵自己。
想到賣掉豐京盛洋玩具廠的理由,陳德功心中止不住地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