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申城，像一杯沉淀下來的水，變得澄澈、通透了起來。
李哲宇仰面靠在座椅上，他感覺自己的整個腦袋像是被卷進了一個巨大漩渦里，不停地盤旋、下沉。
陶璐娜擰開一瓶蘇打水，給李哲宇喝了幾口，又給他揉了揉太陽穴。
李哲宇不時發出輕輕的悶哼聲。
早知道李哲宇這么不能喝，就替他擋一擋好了。
可……
他若不是喝得這么醉，自己又怎能跟他如此這般的親近呢？！
窗外的路燈光一晃一晃地照進來，極富節奏感地從李哲宇的臉上掠過，像極了美術課上放映的幻燈片。
李哲宇的嘴唇在光影的交錯中忽明忽暗。
陶璐娜怔怔地盯著李哲宇的嘴唇看了一會兒，就像是一個餓極了的孩子，盯著一塊涂著奶油的面包。
陶璐娜抿了抿嘴唇，并沒有做太久的思想斗爭，便已下定了決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扭過身子，將腦袋朝李哲宇伸了過去。
拍mv時錯失的吻，她現在要將它給補回來。
陶璐娜離李哲宇已經很近了。
近得都已經看不清李哲宇面部的輪廓了，陶璐娜閉上了眼睛。
嘟嘴，壓了下去。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那么憔悴……”
前排的唐以沫，忽然夢囈似地大聲唱起了孟庭葦的一首老歌。
聲音大得就像是在吵架一樣，把陶璐娜和助理都著實嚇了一大跳。
陶璐娜渾身猛地一顫，下意識地縮回了腦袋，撫著兀自撲通亂跳的小心臟。
助理扭頭瞥了唐以沫一眼，發現她的眼睛還是閉著的。
然而卻是一邊唱一邊笑，還一邊手舞足蹈，就跟大仙兒上身了似的。
助理嫌惡地皺起了眉：“這人的酒品怎么這么差？！”
話音剛落，唐以沫忽然雙手捂嘴，干嘔了起來。
陶璐娜一聽這聲音，差點沒有當場靈魂出竅。
“快快，靠邊停車，可別讓她吐到我車里啊！”
這可是她新買的車啊，要是沾了嘔吐物，怕是十天半個月也散不去味兒。
助理不敢怠慢，連忙方向盤一打，在路邊停好車。
然后飛快地跳下車，來到副駕駛一側，拉開車門。
推了推唐以沫的胳膊：“喂，你要吐就下車來吐，趕緊的！”
唐以沫捂著嘴，肚子劇烈地抽縮了幾下，然后鼓起了腮幫子，頓了頓，又狠狠咽了下去。
還吧唧了幾下嘴巴，并伸舌舔了舔嘴唇。
助理的一張臉頓時擰巴成了一團，她就沒見過這么惡心的女孩子。
居然把自己的嘔吐物全都又吞了回去！
“喂，你到底還吐不吐？”
助理再次推了推唐以沫的胳膊。
唐以沫閉著眼，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般。
助理無語地皺了皺鼻子，只得又將門關上，繼續回到駕駛座，將車子開上了主路。
隨著車子的平穩行駛，陶璐娜剛才被擾亂的情緒又慢慢回復了過來。
她輕抿了一下嘴唇，又開始朝李哲宇貼了過去。
手機鈴聲忽然就響了起來。
陶璐娜郁悶地抓起手機一看，是林雅楠打過來的。
那個每晚都要給自己打賞好幾萬元的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