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便拉她順著小徑慢慢往外走:“說來也是巧,我家那二姐姐,也成日同我鬧著,要去聽琴巷的流光池長長見識,只我前些日子委實不得空,這才始終未能成行。既雅竹你也有興趣,索性我這東道便辦在那兒,我聽說,除了沐浴泡澡之外,那里茶點也不差的。”
“當真?”
石雅竹眼睛倏然光芒大盛:“如此甚好,那我們明日就去?”
哪里就這樣等不得?
季櫻不由得笑起來,撫撫她的肩:“莫急,總得容我點時間,給那兩位下帖子吧。后日如何?”
“使得!”
石雅竹攥著她的手使勁晃了晃:“那我便在家等你的信兒了!”
兩人說著話,已從四時小館的大門走了出來,一抬眼,就見季淵、許千峰和陸星垂站在臺階下頭,嘴上不知在閑聊什么,時不時便往這邊張望一眼,顯是等得已有些不耐煩。
尤其是她四叔,就差將“屁話真多”直接寫在臉上了。
既撞見了,季櫻也便同石雅竹介紹:“這是家叔、許二叔、陸公子。許二叔你該是認得的?前些日子許老太太在她家莊子上辦壽宴,咱們便是那時候熟悉起來的。”
“是,認得的。”
石雅竹便姿態優雅地沖三人行禮,一抬頭,正與季淵打個照面,眸子忽地亮了一下。
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彎下腰去,臉也漲得通紅。
季櫻嚇壞了。
人剛剛才說入秋之后從不曾咳嗽,身子好得很,這會子忽然就咳上了,豈不全成了她的罪過?
她飛快地伸手去給石雅竹輕輕拍背,一迭聲問:“沒事吧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沒事。”
石雅竹咳了許久,好容易才順過氣來,轉身對一臉擔憂、正預備過來看情況的父母搖搖頭,然后安撫地拍拍季櫻的手:“我就是一個不小心嗆著了,不妨事,你千萬別往心里去。咱們說好了,明兒你可千萬別忘了給我下帖子,我等著你的!”
說完,抿唇沖季櫻笑了一下,又扭頭飛快地看了季淵一眼,隨她爹娘上了馬車。
季櫻被她給唬得驚魂未定的,一顆心怦怦直跳,被季淵再腦瓜頂上鑿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也上了車。
回到家,把事情跟季蘿一說,自然換來一通幾要震破耳朵的歡呼聲。姐兒倆果然沒耽擱,當夜便寫好了帖子,隔日上午讓桑玉送到三位姑娘府上。
石雅竹自是等不得地立刻回信稱“一定赴約”,另兩個姑娘中,姓陳的那位應得也痛快,姓沈的那位卻好似有些局促,回信里七彎八繞了許久,到底還是說,這回便不去了。
似這等剛做起來的營生,有人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那也實屬正常。
季櫻不以為意,預先跟董鴛打了招呼,讓她幫著準備一番。這晚她又是與季蘿在一處睡的,隔日兩人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拾掇停當,便坐著桑玉駕的車,往聽琴巷而去。